干什么,吃樱桃,喝茶,赏风,呵,可真是情同姐妹!” 宜玟听见她的话,忍不住蹙起眉头,正准备反唇相讥,对方的鞭子已经甩了过来,在石板地上,甩出一道响亮的破空声。 心与按着心口,佯装被骇住,向后连退,被紧随其后的银杏搀扶,拖到假山旁。 亭中又传来摔杯摔碗的声响,银杏从灌丛后冒头,替她家夫人喊了一句“告退”。 江小泉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手中还持有凶器,瞧着是不好惹,但宜玟身边的陪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靠着壮硕的身体和护主的狠劲儿,还手撕扯。宜玟正忙着和江小泉周旋,因为突然的骚乱而感到非常丢面子,听见银杏的声音,也没有多想,先应了一声“你先躲开”,不想叫外人看见她的失态和窘迫。 银杏趁机拖着心与,使出吃奶的劲儿奔出了明华苑。 跑到僻静的水榭一角,心与忽然停了下来,银杏错愕回头,问了一声:“夫人,怎么不走了?” 心与略一思忖,而后轻拍她的肩膀,指了个地方。 那地方花树茂密,又被水榭的阴影遮挡,不易暴露身形,但因为花园地势高低的分层,能同时观察到外间几条要道。 银杏很快反应过来,心与是要她守在这里,毕竟谁也不能确定,那俩女人能闹多久,到时候势头不妙,还能有个人接应报信。 “那夫人您……” 心与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令其安心:“别担心。”说完,便避开府里的下人,抄了小路离开。 微风拂过耳畔,吹起愁绪千丈。 当她顺利跑出府,握着偏门的门环时,才惊觉,当初她就是从这里被花轿抬进祝家。 为了神明大人,自己竟然一口气走到了这里,没有绕远路,也没有走错路,像心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她往前。跨过台阶,外面便是幽深的翠竹巷,而巷外面,是洛阳城的主街。 从前觉得祝府实在太大,一辈子都会迷失在这里,没想到有些东西,不自觉间竟已深深留存在心间。 心与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慢慢转过巷口。 就在这时,背后有一道清脆的男声猝不及防响起:“三少夫人!” 心与猝然回头,约莫三丈开外,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少年裹着头巾,有些风尘仆仆,不知是否是两眼水灵灵的大,叫他整个人显得很是幼态,瓷娃娃一般肤白睫长,就是两颊上长了些许雀斑,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缘,但并不熟悉。 少年走上前,行礼的同时,向她开口:“夫人,小的见过您两次,一次是跟管家一道在梁家沟下聘时,一次是花轿进府引路时,您可能已经不记得小的了,”她说着,再度躬身,“我是少爷的书童,比邻。” 心与的脸色骤然如纸。 她听银杏提及过,祝云川出事后,这位贴身书童被老夫人调去跟着一间铺子的老掌柜跑生意,她当时还庆幸,幸好最熟悉祝云川的人没回来,孰料对方听说三少爷还活着,竟然放弃了在外的前程请辞归来。 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 ……万一露馅。 心与这心里正如乱麻一团,就听见他问:“夫人,您要去哪里,小的送您一程。” “啊?” 这会子,心与粗重的呼吸彻底乱了序,忍不住往青石墙上靠了半步——该怎么婉拒他呢?让他先去锦华苑候着?倒是个法子,先打发了再说,总不能让他跟着去,只怕到时候大少爷还没动手,却先被他叫破错漏。 但巧就巧在,银杏提前备好的车从另一道行车门出来,到了约定的巷口,车夫遥遥冲她挥手: “夫人——” 比邻眼疾手快,扶着她上车。 心与反攀住他的胳膊,正要借口支开,对方已经很上道地跳上车辕,问道:“去哪里?” 车夫挠了挠头,说:“白水台。” 白水台是洛阳城中文人雅客聚居之地,三少爷从前也常去那处采风,比邻一猜便是去见三少爷,不由微笑起来,吩咐车夫赶车的同时,还贴心地说:“夫人您开口不便,若有需要,小的为您代劳。” 心与张了张嘴,哑巴的劣势在此刻暴露无遗。她的比划赶不上人家的嘴巴,等自己抬起手,车夫已经扬起鞭子,吆喝了一声:“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备好。” 比邻扫了一眼车厢内的包袱,心与心虚,含糊地比了个画画的动作。他以为是昂贵的湖笔烟墨,于是长臂一伸,主动拿去抱住,倒是没有打开,也不敢打开。心与则时不时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思考一会怎么将他支开,怎么包住马上要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