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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物!”

织屋外忽然传来冷哼声,二少夫人江小泉打回廊走过,狠狠踹了柱子一脚,又因为吃痛涨红了脸,自己抱着脚跳开了,不过走之前,对着那拥在织机前的人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满脸都写着“威胁”两个字。

她身上有股武人的杀气,正面交锋,心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向开口为她解释的女孩投去询问的目光,然而刚才还缠着她说话的织娘们却都视若不见,很快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心与埋头,又织了一会翠流沙,直到被邱管事派的人叫走。

她赶到染坊时,一批布刚从缸子里挑出来,挂在晾晒的高架上,听附近的人议论,说是一个织工上午走了眼,差点给染坏了,不过邱管事一来,便叫改线扎花,重新染了深色,算是救了回来。

听到此处,她不由昂头,望着空中飘扬的布,干净丝滑得根本看不出半路改样,不论祝府如何,织造绣染的技艺,都值得好好学习。

安排妥当的邱管事看到她,立刻把人招过来:“对染布感兴趣?”

心与连连点头。

邱管事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好,那我们去看看他们如何染药斑布。”说着,伸手,拉着心与走过高低参差的染布池,转到后院,那里不少染工正伏在桌案上刻花板,再交由下一个人打磨后刷上桐油晾干。

这一批药斑布的花板早几日便提前做好,一为祥云神鹿,一为万寿缠枝,染工将花板平压在布上,再以黄豆粉和石灰调配成的防染浆涂刷一遍,最后落入染缸浸泡。

心与惊讶地发现,缸子前几乎都是些光膀子的大男人。

“是不是以为织坊都是女人?”邱管事笑道。

心与为她猜透心思面色一窘。

邱管事敛起笑容,推了她一把:“你去试试。”

心与走过去,拿起染布的棍子,在水里轻轻搅拌。当棒子缠了两圈布时,她只觉一股大力反向推动着她,竟有些趔趄。她自诩这些年农活没少干,力气比一般的闺秀大了不只一星半点,但在绝对的体力活前,仍然捉襟见肘。

邱管事伸手扶住她的背,将她带出了屋子:“不要强求,擅长什么,便做什么。祝府不需要一个织娘一日能染十八缸的布。”

“受教了。”

心与点了点头,跟着她,顺着抄手游廊,走到另一处屋子前。

里头摆着巨大的织机,比方才织翠流沙那处大上一倍,她探头仔细瞧,才发现这织机竟有两人同时操作,一人坐在传统的位置,一人则坐在织机上方,给织布的人不停抛线。

“这叫牵花。”

“牵花?”

“她们织的是宋锦,两面平滑,不分正反,因为花样繁复,织机又过于旁大,下方的人看不清花样的走向,必须由上面的人挑出不同色彩的丝线,抛给她作为提醒,所以叫牵花。你当下看到的这一匹,是要送到参政大人府上的。”

心与从未见过这样的织法,比起那些平织斜织甚至无色的白布,实在美得像一副画,简直比刺绣还精良。

等邱管事领着她在织坊里走完一圈,午时已过,好在小厨房单独留了饭,心与摸着肚皮,脚步都快了许多。

其间,又碰到了二少夫人江小泉两次,不知是不是碍于邱管事在侧,她并没有近前发威。

心与捧着饭碗,几次想要开口,但她不会说话,人家若是装作看不见,她也不能强扭着人看自己手势比划,只能纠结犹疑地拿筷子在白米饭里戳弄。

邱管事头也没抬:“好好吃饭。”

这下,心与连动作都不敢动作了,埋头扒饭。

约莫是见她肯听话,过了会,邱管事冷不丁道:“立足之前,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她左右还是织造坊名义上真正的主人。”

心与恍然,才明白她是在提点自己,默默把饭吃完。

下午,邱管事还有别的工活,无法再带她,便打法她自己找事儿做。等她一走,没了心理压力的心与,转头钻进织屋。

逛了一圈下来,她还是对缂丝最感兴趣,。

可惜大家都在忙碌,无法停下活来同她说话,更不可能浪费自己的时间教她手艺,她只能不近不远地看着,用眼睛学习,而后自己找了台织机,开始尝试。

“是你!”

屁股刚坐下来,背后忽然传来小声的招呼,她认出是早前第一个夸她的织娘,叫芸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