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嗯了一声,难得对顾谨板起脸:“他刚刚跟你说的话,一句都别信。” 顾谨讶异,虽然知道韩硕满嘴鬼话,倒是没想到竟然连一句真的都没有。 “韩硕出轨那事儿,就是秦家让人传到网上的。”顾深走进来,顺手关上书房门。 顾谨皱眉,虽然觉得秦家做法不地道,但没人逼着韩硕出轨,他自己先做错了事,被人传出去,也是他活该,又想到刚刚韩硕嘴里和秦家的多年交情,问道:“他们两家,以前是不是有过节?” 顾深看着地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何止是过节,说世仇还差不多。他们两家早年因为东南亚的生意起冲突。那边现在都不算太平,更何况是几十年前,政府不作为,帮派纷争不断,能站稳脚的,没一个是手上干净的。韩硕的大伯就是卷进帮派火拼中没的,自那之后,韩家和秦家就结了仇。” “帮派火拼?”顾谨不解,“那为什么要跟秦家结仇,不应该是谁干的找谁吗?” 顾深见她一脸迷糊,无奈叹了口气:“自然是查出来背后是秦家指使的。” 顾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做个生意好危险。” 顾深盯着降香黄檀的纹路,轻声嗤了一句:“能是什么正经生意。” 半晌,他抬起头,定定看着顾谨,一言不发。 顾谨被他看得不自在,推了推他手臂:“怎么了?有话就说,别磨磨叽叽的。” “离他远点儿。” 短短五个字,顾谨却知道顾深指的是谁。她心说果然,依顾深的性格,他肯定详细调查了秦纪阳。 搁在过去,她可能还会试图狡辩,但经过重生,看开许多,想隐瞒的事既然被发现,掩饰只不过是白费工夫。 “我知道。” 她抬起手,指尖搭在顾深皱起的眉心,打趣他:“别这么严肃,你看,都有川字纹了。” 顾深笑着拉开顾谨的手:“那你少让我操点儿心。” 这叫什么话! 顾谨气呼呼哼了一声,报复似的把顾深的头发揉的乱糟糟。 顾深温顺地低下头,由着她去。 —— 春节法定假日是到初六,初七开始上班,但在人们心里,要等到十五过了,年才算过去。 忙碌的上班族已经奔走在城市角落,大街小巷的年味儿气息依旧浓重。天一黑,随着芯子点燃的声音,烟花在空中绽放,姹紫嫣红,热闹非凡。 刘武东开车上山,看着山顶上秦家的别墅,毫无节日感,白色的外墙在夜色下,越看越像个鬼屋。 别墅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快开到山顶时,有几个连续转弯的路口,经过最后一个时,他减慢了车速,以前这里出过事故,他老板秦廷昭的大哥秦舒华和妻子黎婉婷开车经过这里,车速太快,冲出了护栏,人和车一起掉进海里,车捞上来时两人已经断了气。 看着护栏上挂着的祭奠花圈,刘武东想起小时候和父亲来这边时,听到秦家佣人讲的闹鬼的事。 好像说什么晚上经过这,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说是黎婉婷在哭,还传什么不是事故,是秦舒华带着妻子开车自杀。 可惜听到一半,他爸出来了,佣人没再讲。等他后来再去秦家,听别的佣人说,给他讲鬼故事那人因为偷窃被开除了。 没有结尾的故事让人念念不忘,后来他高中在秦家帮忙,挖掘到了结局,又与外界流言比对,愈发同情那个只留下姓名,从来都身不由己的女人。 他说了句“安息”,开过去后,把车速提了上去。 到了秦家,刘武东把车停在主楼,下车后看着后面那栋黑漆漆的房子,皱了下眉。 这几天他放假,没过来,但看这架势,院子里连个过节的装饰都没有,也知道秦纪阳这个年过的不怎么样。 他进屋找了管家了解这些天情况,问了一嘴:“老爷、夫人,没回来?” 管家点了点头:“除夕那天,晚上夫人倒是来了个电话,但少爷不肯接,后面也没再打过来。” “那少爷外出过吗?”刘武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根烟递给管家。 管家接过烟:“少爷天天在屋里待着,吃饭都是让我们把饭放在门外。” 想到什么,又说:“还有一件,少爷让我们把他旁边的房间腾空了,又让人买了些冲印照片的东西。” 刘武东倒不意外,秦纪阳在荣家有间专门用来鼓捣照片的房间,有时找不到人,多半在那。 他去找时,果然是在旁边屋找到的。 少年穿着一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