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医侍们面面相觑,觉得这番话很是新鲜。 葛大夫冷哼一声,“姑娘的意思,要和我们一同救治伤患?你去问问那人,他手里的扎针之术能救几个人,军中大多是外伤,他那针扎下去是能让伤口愈合还是能让断腿重生,还是能让人起死回生。” 安秋鹜皱眉,扎针之术当然不能做到这些,“葛大夫有此问,想必你们的医术可以医白骨活死人!” “谬论” “这天下哪个医者能做到此,就是当年声名鹊起的魏氏一族也没有这本事。” 安秋鹜眸光一闪,原来这西北之地也有人知道魏家,她好笑道:“正是这个理,既然大家都没这本事,就应当知道医者医治也可以说是医止,阻断病症继续伤害病患的身体。诸位军医是外伤外治,肉眼可见的治疗;而扎针之术是内伤外治,治的是五脏六腑七经八络。” 有懂一点的人接连点头。 不管是草药也好还是扎针之术也罢,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 千百年来,多少医术大家费尽心血才研究出这些救人于危难的法子,何分好坏高低。 葛大夫不服道:“可这里是军营,扎针之术本就不适用。” 他年纪较大资历又老,据说大都督在时他便在西北军中,闻言众人只有点头的份。 他有些欣慰地一捋胡须,“姑娘,听说你以前是在京都治病救人,咱们这里不是京都那种富贵乡,是兵戈铁马的军营。”他凑近安秋鹜有意吓她,语气阴恻恻地,“午夜梦回,那些死去将士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枉死的将士们会找那些庸医索命!” 他就是不想让安秋鹜如愿以偿,管他什么扎针之术,还从未听过女子从医,不仅从医还凭着和大将军的关系留在了军中。 怕不是个靠着大将军这层关系,徒有其表的江湖人罢了。 安秋鹜知他固执己见,也不愿与他争辩,“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军营,军营里从来没有女子这条规矩我也知晓。” “大将军一向体恤,留下我并非因为私情,而是为了军中的将士。” 她眼睛晶亮地看着葛大夫等一众医者,“即使你们不相信大将军,也得信彭老几分吧。我虽初来乍到,但确实救治过西北军中一位将领。” “是谁?” 安秋鹜也不卖关子,“你们大将军穆晋安!” 帐子最里面清洗东西的王大夫总算停下回过头望了过来,安秋鹜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这人半边脸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从额头到下巴处半边脸上皆是丑陋的疤痕,更恐怖的是烧伤的眼睛处只有一个黑窟窿,没有眼睛,很是瘆人。 安秋鹜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她大概知道为何这里的大夫这么排斥这人。 “大将军的病症你当真救好了!” 他的声音粗噶难听,但其中的焦急和欣喜安秋鹜还是能听出两分。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就连葛大夫都大呼不可能。 那人却已越过众人快步朝她走来,他一动安秋鹜才发现他一条腿只余了半截,半卷裤腿晃荡,他一手杵着枯木做成的拐杖,走得却很稳。 他想抓住安秋鹜的手臂,又似乎想起她是女子这样太突兀,便只好半佝偻着身子问道:“你快说说,你是如何医治的!” 安秋鹜没有被他吓着,细心地告诉他是如何发现穆晋安背部那道贯穿肩胛骨的伤痕,又是如何诊断他体内的风邪,再讲如何剔除腐肉用烙铁烙伤,然后如何开药方固基,最后再下针治病。 女子声音不柔弱也不甜腻,淡淡的声音如激在石壁上的水滴清脆悦耳。 王大夫越听眼中神色变幻,到最后已经听得痴了,他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下针就行,把风邪逼出体内其他外伤都是小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安秋鹜试探道:“扎针之术因是内伤外治,所以更讲究先稳固五脏六腑,血虚不足时切忌盲目下针。” “我哪里知晓,那本书上也没说...” 他一时情急,不小心说漏了嘴,忙去看安秋鹜,见女子只是微笑并未察觉话中有异,便止住话头。 安秋鹜心中却掀起巨浪,他说的那本书可是她要找的那本! 王大夫转头朝着葛大夫等人道:“老葛,如今屏大夫可能留下?” 大将军身上的病症他们都知晓,先前谁不是想尽办法,奈何一切都徒劳。这次将军回来后有诊过脉的回来便说了将军体内病症已被压制住,那时他们还在想是这世上哪位在世名医的手笔,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位长相平平的女子。 瞧她把这其中的关窍和医理说得丝毫不差,众人虽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