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
“没有。”
这声回答倒是平静了许多,听起来有几分像真话。
艾达想了想,真诚地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没有仔细去想后果……
“盟约使者的安危关系到你和公主殿下之间的协约,为此你还特地让法米尔学长保护我。可我却没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害你们刚才那么担心……这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
盟约使者?
莱莫瑞恩没想到艾达是这样理解的,一时愣住了。
……的确,作为盟约一方,他确实有义务保护盟约使者的安全,一旦使者出了什么事,影响到了双方的关系,那他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也会跟着受挫。但他一直以来对艾达的关心真的只是因为她是盟约使者
吗?
如果真的只把她当成盟约使者看待,他大可以把她留在重兵把守的勒克郡,派人日夜守护,以免她遇到危险。又何必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苏托林地来?
是啊……何必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就让她深陷险境……莱莫瑞恩微微摸紧了拳,竟有些后悔了。
许久没听到回答,艾达有些忐忑地朝他看去,结果发现他看着竟比刚才更生气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艾达连忙收回了视线,心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陛下。”
恰好这时洛克兹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有件事我想再和您确认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看了艾达一眼,似乎在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当着她的面讲。
“是庞特凯塞尔的事?”
莱莫瑞恩问道。洛克兹连忙躬身道: “是,属下刚刚已经接到了法米尔大人的命令,但是属下认为这样处理恐怕不妥。”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莱莫瑞恩,见他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道,“二团除了本次随陛下前来的人员,还有二百余人在大公爵的队伍里,另有近八百人留守后方,其中前二团遗留人员超过二百人,分散在各地的队伍中,属下实在做不到秘密处理此事……一方面此举针对性太强,很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另一方面,因为人员分散,也没有一个适合关押的地点。如果贸然行事,属下怕引起反效果,万一他们真的做出什么,您现在又正在讨伐苏托的关键时刻,恐怕无暇顾及。”
“嗯,说得有道理。”
莱莫瑞恩垂着眼听完他的话,不咸不淡地回道,“此事先按下不发,等我此行得胜而归,将二团人员归拢至一处后再处理这件事——你是这样想的?”
“正是,属下以为……”
“你以为?”
莱莫瑞恩偏头看向他, “要是庞特凯塞尔和他的手下还在你手里摸着,我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更合适?”他声音不大,却像是扇了洛克兹一耳光。
洛克兹“咣”地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微颤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还望陛下……”“我要的是你把事情办妥,而不是遇到事情只知道认罪认罚——不然我要你有什么用?”
莱莫瑞恩壁眉道,“怎么?这几年安逸久了,你已经忘了该怎么办事了?”
“不!属下……明白了。”
洛克兹低下头,他怎会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只是……他闭上眼睛,将心底的不忍与寒意尽数压下,再睁开眼时已是目光坚定,“属下会将此事处理好,还请陛下放心。”
“去吧。”
莱莫瑞恩不再看他,却在收回目光时瞥见了站在一旁的艾达。少女一脸惜懂地站在那儿,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忽然有些庆幸,她虽然聪明,却还没有那么聪明。
“侍从二团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艾达的确没有听出刚刚那段对话中莱莫瑞恩的弦外之音,她的疑惑更多地放在了当年的往事上,“我之前问过法米尔学长,他不肯说,只让我来问你——这件事是什么机密吗?要是的话,我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