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真的很介意,你不忙的时候就来医庐帮工吧,我们很缺人。” 说完,她拉起阿沉的手,亲姐妹似的跑进府里。 郑子潇望着她的背影,像是望见一片生机盎然的葱郁春天。 路过别院,督促一番世子练剑,郑子潇才来到书房。 夏日天长,并不算暗。 窗子紧闭着,屋内的沉香从缝中飘出,似是有客。 郑子潇也不急,倚在香樟树跟前静等。 大概过了三柱香的功夫,里面的人才出来,是一干大臣。 穆王将人送走,看到郑子潇立在树边,便朝他招手,“别杵着,进来凉快。” 屋里摆了冰,刚好解掉一身燥热。 郑子潇先行礼问安,穆王也不讲究,扬扬衣袖让他坐下。 “身体怎么样,没染上吧?” 郑子潇摇摇头,“我没事,王爷别担心。” “肩上和腰上的伤呢?” “也没事。” 说罢,他下意识摸摸肩膀,时不时还会一阵钝痛。 穆王知道他在强撑,便说:“我找了个民间的大夫,只是现在大疫,不好让人家过来,这些日子别太累,施药的事情让扶明去做。” “我想去张佩大人的医庐帮忙。” 穆王刚端起茶碗,手悬在空中,又把茶碗放下。 他仔细打量着郑子潇的神情,顿时了然于心,“听说孟小姐身体好了以后,也老往医庐跑。” “我是真心想帮。” “做善事和追求心悦的姑娘,都不耽误啊。” 穆王说着,眼底带上几分促狭,“上回关键时候,你说要怎么来着?” 郑子潇有些窘迫,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大男人,不要害臊,荐官,提亲,本王都能给你安排。” 穆王喜形于色,郑子潇突然不想泼他冷水,“子潇谨记王爷教诲,王爷的教养之恩,我……。” 做牛做马,肝脑涂地,穆王是仁者,不会喜欢要这些。郑子潇才发现这样重的恩情,当真无以为报。 “当我儿子一切好说。” 穆王得意地仰下身子,毫不见外地松懈下来,是把郑子潇完全当作家人。 见他似乎要反驳,穆王连忙转移话题道:“王府施发的药有些亏空。” 郑子潇会意,“我已经去找人从代洲、平宁洲等地采买,估摸着后日能到。” “别心疼那点路费,叫最快的车马,病人等不得。” 又是赵魏案,又是花浊大疫,又要构建火器营,还得进宫同庆和帝议事,穆王思绪有些混乱。 他垂首靠着椅背,手指敲敲头,才想起来,“对了,街上的流民被城防军驱赶,怨声载道,日子久了肯定得出事端,你去把王府西侧院清出来,让病了的百姓先住进去。那地方邻着巷子,侯爷与家眷住在东侧,也不怕耽误他们养病。” 郑子潇想了想,应答道:“西侧有个院墙,怕是行走不便。” “打碎了,疫灾过去再围起来就是。” “是。” “哦,对了。”穆王坐直身体,望着郑子潇,“最近械斗频发,中郎将又病倒,乱成一团,兰台也乱,先不急着查,你多注意些城里的情况。” 郑子潇想起千手望神的状况,语气凝重道:“王爷,千蓝阁那边似乎在挑唆民众。” 泱泱皇城,奢靡绵延,繁华之下全是百姓的血泪,穷苦之人心怀愤懑,倘若有人从中教唆,怡落盐井惨案怕是要重演。 郑子潇做过刺客,虽身处王府,却从未心向皇权。他时常觉得起义爆发,成王败寇,受苦的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穆王双眸一紧,扬扬下巴,“子潇,关上门说话。” 门关紧后,气氛有些局促。 穆王沉吟片刻,望着郑子潇道:“太医令佟隐山因瞒报凌阳乡疫情,获罪入狱,现关在兰台拷问。听兰台的人放出风声,佟隐山瞒报一事,与圆净脱不了干系。” 郑子潇躬身作揖,“我会盯紧他。” “他一个传道的人,全靠张嘴皮子。子潇,本王担心,咱们发现得太晚,积压的矛盾已经被挑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