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他“上刑”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一道声音接踵而至。 “我倒是觉得,这位秦掌柜说得有些在理。” 樊统愕然抬头,只见邱陵不知何时已快步进入这庭中。 他似乎来得很是匆忙,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甲衣。绿水映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好似一把笔直的墨尺,将那屋瓦间的金碧之色分做两截。 樊统先前一直斜倚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挣扎了片刻,他还是勉强起身跨出那树荫半步行礼道。 “见过督护。什么风将您吹来了,这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案,怎敢劳您大驾呢……” “原来樊大人口中的上不了台面,是这个意思。”年轻督护那双眼望了过来,眼神中是一股无法令人忽视的压迫感,“也不知我若在场,今日这事是否能上得了台面。” 好端端地,究竟为何每次他都要当众给他难堪呢? 樊大人心中说不出的怨念,但一张老脸仍挂着笑,慢吞吞地摩挲着手里的惊堂木。 “督护说笑了,她只是个嫌犯,一个平日里便作奸犯科的贼子,此刻说得话怎能尽信呢?她说她昨日早康仁寿一步离开苏府,有谁可以作证?又许是在哪处藏着等待时机……” “这我倒是可以作证。” 邱陵的声音一字一板地传来,秦九叶却不敢抬头。 她又想起了苏府中的那一幕,实在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来帮她的。 仿佛为了印证她此刻所想一般,下一刻对方便继续说道。 “樊大人坐这郡守的位子也有十余年了,当知道要想定人的罪,需得有证据。不如换我来问。”沾了雨水的靴子停在秦九叶面前,靴子的主人声音毫无起伏道,“听闻秦掌柜昨日出城后便回到了丁翁村住处,一直到天明府衙派人来找才离开,期间除了我在亥时前后拜访过,可有其他人能够证明你确实没有离开果然居?” 秦九叶有苦说不出,只喃喃道。 “有倒是有,不过……” 不过他人不在这里,也不能来这里。 然而就在她犹豫着不能开口之时,她身后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响动,一名衙役急匆匆来报。 “启禀大人,门外有个人硬是要闯进来,我本想将他拦下,可与他同行的还有苏家的……” 他话还未说完,另一道声音由远而近、自雨雾中倏然而至。 “官爷莫急,我只是来寻人的。” 秦九叶茫然回头,只见身后正对府衙大门的石阶下,立着个撑伞的瘦高身影。 下一刻,那伞檐微微抬起,露出一双浅褐色的眼睛。 “阿姊,天落雨了。你没带伞,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