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刺。但也有些一看便是来凑热闹的半吊子,许是知道能拔得头筹的机会很渺茫,便干脆凑在一起小声闲聊起来。 “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便是一人问个一盏茶的时间,也要排到晌午之后了。” 旁边的小胡子早就站得腿麻,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 “那还不是看在樊大人的面子上?你瞧瞧那边的几位,可都有些年头没露过面了,今日竟全亲自赶来了。” 另一人显然知情更多,忍不住开口道。 “非也非也,樊大人占着这龙枢郡守的肥差这么久,岂会对苏家一个药商如此上心?还不是为了讨好那新来的督护,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本来站在对过的两兄弟闻声也凑了过来。 “可是邱家长子?难怪难怪,他好像是与这病了的苏二小姐有婚约的。” 一群人低声念叨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顶小绒帽缓缓转了过来、不着痕迹地往前凑了凑。 拜唐慎言所赐,秦九叶对道听途说的消息总是抱着七分怀疑、三分玩笑的态度的。要知道捕,风捉影是这世间最不需要本钱的事情了。光凭一张嘴,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了? 可关于邱陵的消息,就算只是些不着边际的传闻,她也想多听一耳朵。 先前她便知道这苏沐禾同邱陵有些渊源,但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议论,可想而知这位年轻督护当初在做这决定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要避嫌。 这么一想,秦九叶心里更加酸溜溜了。 起早的金宝还在靠着墙根打瞌睡,她正觉得自己是在自讨苦吃、想要缩回去,又有一人凑到了石墩子上。 “欸,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嗯?苏沐禾要嫁到邱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怎么又横生枝节了? 秦九叶脚步一停,瞬间竖起耳朵来。 “苏家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起先是因为瞧不上才退了婚事,谁知这些年过去对方竟成了佩玉督护了,听闻还在青重山书院的时候便多少人暗中递过八字,最后却让个不声不响的庶女白捡了便宜。” 小胡子面露疑色。 “照你这么说,那苏家二小姐的病,不会是内宅使的手段吧?若真是如此,那就算诊得出,苏家也未必肯认账啊。” “那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总之,别看苏家兴师动众地搞这一出,那苏二小姐实则处境凄凉啊,不知她那未来夫君能否挺过这一茬,要知道邱家好歹也是有门楣的人家、军功赫赫,就算如今不比以往了,他老爹应当也不会让他娶个病秧子回去的,真是对苦命鸳鸯啊。” 众人不禁齐齐发出一声叹息,末了又因为插嘴一段轶事而颇为满足,再次聚拢谈起别的事来。 秦九叶神色复杂地站了一会,末了走到墙根处、狠狠踩了金宝一脚。 司徒金宝大叫一声,浑浑噩噩从瞌睡中清醒过来,全然不知自己成了泄愤的对象。 秦九叶瞥他一眼,一脸正色道。 “到时辰了,给我打起精神来。” 金宝晃了晃头,扛起药箱跟上来。 与此同时,苏府那扇门终于敞开,一名紫衣美婢迤迤然走出,脸上带着些礼貌疏离的笑,扫视全场后才让出身后的门道来。 “各位久等了。入府除了要提供名帖外,所有人需得接受简单的检查。各位先生请吧。” 什么检查?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医者出门问诊,随身带的无非就是些药箱、药瓶、药罐子,最多带些活物已经算是离谱的,全身上下最锋利的东西可能也就是那几根金针了。 可即便如此,那苏府的管事还是一板一眼地将所有人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门槛后不是苏府,而是都城那金灿灿的皇宫呢。 前面几位排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管事的下手还算客气,等轮到了那些无名之辈,不仅翻了随身药箱,竟还搜了身。 有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走方郎中,就连腰上吆喝生意的八卦铜铃都被收了去,也不知这检查标准到底是个什么。 秦九叶排在队伍末端远远看着,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这苏府的问诊和她想象中可不太一样。 都以为有钱人家的银子最好赚,现下细细想来,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谨慎抠门。 一点饵料入了池中,有的是鱼儿抢破头来。她可算得上这池中最干瘪的一条咸鱼了。 眼看便要轮到自己,她提前将药箱从背上卸了下来,正要转头叮嘱金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