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与上京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又有不同，李征心里有点惊慌。

“你找我何事？”谭若走到他面前问道。

“我......“李征欲言又止，这儿曾留下两人多少甜蜜的回忆。

“我去年送你的簪子今日没戴？“李征发现她的乌发上没了那根蔷薇银簪。

谭若面无表情道：“那簪子断了，我扔了。”

李征一听她扔了断了的银簪，脸色铁青，半晌才压抑住从心底翻滚出的种种情绪，懊恼、难受、气愤、不甘......

“阿若，我这次是特意为你回来的，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个机会。我已被授为八品官职，这都是靠我自己。我也明确和王家小姐说我和她不可能，我娘也答应我俩的事情了。“李征一口气说完。

谭若看着他谨慎不安的样子，也很难受，就像阿秀说的那样，他憔悴了不少。

自己的前途、母亲的期待、心上人的决绝，这些交织在一起，压在他并不宽广的肩上，对他都是煎熬。

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期待她的回答。

谭若微嘲道：“哦，现在明确说了，那就是以往并没有明确说。”

李征被她这么一戳，半晌话都说不出来，“阿若，她是王侍郎的掌上明珠，我怎么好对一个姑娘家说那种话。”

“呵，那现在怎么就好说呢？”

李征微张张嘴，最后终于没有说话。

“我俩六月底就分开了，那王家小姐想必那时就说了，你怎么到今日才回来找我呢！”

“当时我忙着官职一事，还来不及顾着这事。等职位定了下来，就立马赶了回来，我日夜兼程，两步并一步，半个月就回来了。”

谭若听说他日夜兼程赶回来，默默不语。

李征见她模样，以为她被自己打动，走上前去，两手搭在她柔美的双肩上，柔声道：“阿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

谭若退后一步，挣脱开他的双手，轻笑道：“你娘为什么现在会答应？之前为什么会动平妻的心思？”

李征见她摆脱自己，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她历来聪慧，绝不会被简单几句话就给打发了。

“我哀求我娘很久，说没有你我绝不成婚，我娘终于答应了。”

谭若笑出声来，眼中噙满泪水：“李征，你娘既然这么听你的话，那为什么之前还打那种主意？”

李征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无语，答不出来。

“我来替你回答吧！你娘为什么现在会同意，有两个原因，第一是知道景雅要与许临海成婚，我有个前程似锦的表姐夫，他还有个吏部侍郎的哥哥。第二个原因则是知道你意已决。”

李征被她这么一点出来，脸色极是难堪，良久平复心情道：“阿若，我对你是真心的。”

谭若弯着腰，笑出泪来：“你对我当然有几分真心，可这真心有多少？远远比不上你的前程重要。”

李征上前一步，气愤道：“我追求前程有错吗，我不也希望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曾说过要让你穿上凤冠霞帔。”

谭若止住笑，正色道：“是啊！你说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奋斗。”

李征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放低声音道：“我是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能像你爹娘一样。可你知道夫子一直遗憾未能中举，让你娘一直屈居这乡野之地。可我不一样，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能让你做个官夫人，人上人，我娘那你不用担心了。”

谭若注视着他，目光似乎要把他烧出个洞来，“其实你压根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你知道吗？让我真正放弃的并不是你娘，而是你。”

李征皱紧眉头，心底突然很害怕。

“表面上看是你娘想让你平妻，事实上是你想要平妻，你娘在前，而你在后。你在试探我的底线，想我一个乡下姑娘，给个进士做妾都行，何况是平妻，要是我同意了，这事就皆大欢喜。可是我没同意，你就慌了，这才想着拒绝那王家小姐。”

李征面色刷白，像被人剥去了衣服，裸露在众人面前一般。

“阿若，你为何现在如此刻薄，视别人的真心为无物，总是曲解别人的用心。”

“我刻薄......”谭若不可思议道。

李征愤怒道：“我知道你与杨穆熟识，你说这么多，不过是看不上我一个八品小官罢了。“

谭若气得浑身都发抖，“你怎么知道我与杨穆认识，我们俩的事情又与他有什么相干。”

“别骗我了，若不是他对你有意，你会对我这样？你还一直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