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还不知道是谁呢!一山瞧着一山高。” “也许那些都是传言,王明珠自己不见得想这样。” 景敏微微想了想道:“王明珠是王木宠妾所生,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关系微妙。不过她这个人看起来和谁都很熟,可我观察下来却是有时冷有时热,心思也深,捉摸不透,我不大喜欢。不过你到提醒我了,关心则乱,我瞎担心啥,以王明珠的出身,她顶多做妾。” 商家出生,又是庶出,与正一品王侯相距深远,如此美丽的少女竟然只能做妾,谭若觉得很遗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准备怎么办?”谭若问道。 景敏长叹一口气,以手托腮,“我也想不出啥好法子,大哥提醒我千万不能冲动,若是被他身边守卫发现当作刺客,谁也救不了我,就是真的不甘心,到了临安我还见不到他。” 我带你去,谭若好几次快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两人聊了很久,景敏心情好了不少,轻拍一下桌子,释然道:“算了,只要知道他好好地就行了。本来还担心他被王明珠所迷惑,王明珠不真心对他,王家还要利用他。现在想想不大可能,我也就放心了。” 谭若以手扶额,你操的哪门子心!像个老母亲一般。 这日上午,谭若寻了个由头外出。 林家茶馆在梦花街的门面很不起眼,与其他书店、鲜果铺、糖水铺没什么大区别,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人声鼎沸,生意很是兴隆。 早有小二在门口等候,引她从边门进入,沿着一条狭窄廊道往里走,颇为幽静隐秘,走了数十米便豁然开朗,竟是一个精致婉约的江南园子,假山耸立,流水淙淙,竹影婆娑,沿着青石小道走出花园,进入月门,便是一处庭院,矗立着一幢二层小楼。 小楼从外观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二领她进入二楼正中房内,便掩门退了下去。 杨穆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窗外就是一汪西湖水。近中午时分,太阳照耀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金光跳跃,波上寒烟翠,连接无尽青黛。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看向她,她身穿一件兰草刺绣杏色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披风。睫毛浓密,眼睛澄亮,来的时候比较急,脸颊红扑扑的,气也有些喘。 谭若也在打量他,今日绾发束白玉冠,身着一袭白色圆领窄袖束身襴衫,腰间束有玉带,褶皱处云纹暗现,嘴角噙笑,随意从容。 屋内暖和,布置古朴雅致,家具用品看上去均是不凡,一旁侍女已经迎了上来,谭若解下披风让她挂了起来。 杨穆招呼她坐下,两人东西面向而坐,杨穆居东,谭若居西,南面临湖。 侍女给他们斟好茶,茶壶和茶杯都通体黑色,茶汤清亮,色泽黄褐。又摆放好碗筷,碗用的是上等白瓷,洁白如玉,只在沿口烫金,朴素淡雅中透露华贵。 不一会儿又摆上热菜,除了西湖醋鱼、清炒虾仁等名菜外,还有两道菜,一道是生鱼脍,另一道不知道是啥,一片一片薄薄的,油光透亮。 侍女侍候停当,又留了两壶热水,便曲膝退了出去。 谭若刚开始还有些许忐忑,看侍女忙前忙后,倒也省去不少尴尬,如今见侍女退出去,看这情景不叫唤是不会进来了,陡然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她不自然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这茶味道和平日里喝的不一样。 杨穆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安溪铁观音,与西湖龙井不同,茶汤红亮,入口绵柔,又能养胃,很适合女子。” 他的嗓音醇厚,像溪水流过青石一般,让人有种心安的力量。 看她茶杯已空,他执起茶壶给她斟茶,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看上去像个执笔的书生,而不是拿剑的将军。 “我自己来。”她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不敢再一饮而尽。 “这是你第二次来林家茶馆?” 谭若点了点头,“上次来时是在前面茶馆,当时我拿了你的玉扳指去见林伯,起初没见到他,又不敢把这扳指给伙计,好说歹说才让我见到林伯,还好没耽误事。” 他微微笑了笑,“还好遇到你。” 谭若连忙摆了摆手,“佛祖保佑,是你福大命大。” 说了几句话,气氛也宽松了很多,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吃菜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吃了几口虾仁和醋鱼,味道极为鲜美,可见用材极为新鲜。杨穆又用一副公筷,捡起一片薄如蝉翼透明的肉,沾上酱料,送到她碗中。 “这是枪鱼脍,想必你吃过脍,只是这鱼在深海,很难捕捞,平时也不容易吃到,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