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半月,谭钧提出择日前往九江,老夫人知道女婿还有要事,不便挽留,只吩咐大夫人多准备途中物品。又让谭钧放心,保证把女儿和外孙女照顾得好好的,一根头发丝也少不了。 这日傍晚,景庭来到院中看望他们,坐下来聊了很久,茶喝了一杯一杯,他虽面带春风,却好几次欲言又止,本来以为他是来送别,没曾想却是有事。 景庭从小钦佩这位姑夫,谭钧性格沉稳,心思缜密,见解独特,不禁把烦心事说了出来。 高家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可本朝仍和历朝历代一样重农轻商,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等。 高家虽也有几个本族在朝中做官,但品级较低,在城中也有些名望,但到底比不上世代书香官宦之家。 景雅订下的亲事许家便是世代官宦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不少官员,只是后来逐渐没落,到许家老太爷时,家中人口颇多,生活窘迫,高家接济颇多,许家感念恩情,将景雅许给许家二公子,当时自然是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如今许家老太爷和老爷均已过世,由许大公子掌家。 两年前,许家大公子高中状元,与其他出身临安的士子不同,他反而投入储君门下,深受东宫赏识。 山东贪腐案盘根错节,案中案,迷中迷,牵扯朝中多名要员,被他巧设迷局,声东击西,查了个水落石出,一举将朝中数人拉下马,狠狠打击了厉家,使得厉家元气大伤,再加上这次历门中人在北方打了败仗,后杨穆扭败为嬴,储君地位越发巩固。 世人皆曰杨侯爷胜过数万将士,许大公子胜过数千才子。 许大公子甚得圣上和太子青睐,朝中祖上有交情的官宦也颇多照顾,虽然只有二十二岁,已是正四品官员,更加上是太子近臣,正呈蒸蒸日上之势。 许大公子未婚妻没过门就去世了,朝中公侯人家趋之若骛想招为乘龙快婿,更有传言其可能尚主。许二公子今年十九岁,临安百姓都说不输其兄,明年状元非他莫属,人称“双璧” 谭若立马问道:“可是那许家悔婚?” 景庭轻轻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读书人家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悔婚对他们名声不好,现在对许家两位公子可都是紧要时候。” “那大表哥你为何要紧张?”谭若不解道。 景庭解释道:“之前许高两家交好,来往颇多,但近两年来往越发稀疏,这里面当然也有原因,大公子这几年都在上京,二公子一直在外求学,去年才回来。虽然逢年过节礼数都少不了,可家中总觉得不踏实,派人多方打听。” “这才知道,临安知府小姐对他颇为有意,还听说别家姑娘也有这心思。这两年高家一直催许家早点完婚,可许家说男儿先立业后成家,要等高中才说。”景庭眉头紧皱。 “这别家姑娘有什么心思也不能怪许家二公子,再说许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今年乡试明年会试,金榜题名后再结亲,两家也更有面子。”高珊谈了自己的想法。 小姑的解释倒也在理,可景庭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希望是我多想了!” 谭钧一直在听着众人对话,此时出口问道,“许临海你对他了解可多?” 景庭摇了摇头,“他少时在临安书院读书,逢年过节倒也能见到。后来他年岁渐长,先是去长沙岳麓书院读书,后来又外出游学,我却跟着家里经商,交集很少,加上距离又远,便没什么联系。直至他去年回来,我才得见。” “你觉得如何?” 景庭轻叹,“非池中之物。” “那他可有表示对景雅不满,或者想要退婚的暗示?” 景庭仔细地想了想,坚定道:“不曾。” 谭钧继续问道:“那他见到你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本来也担心来着,但他却毫不见外,反而礼遇有加,过年时也专程上门拜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感觉有点过分客气了。” “你爹还有二叔二婶有什么想法?” “二叔二婶对许临海可谓满意之极,我爹和三叔却一直有些疑虑,可除了不愿早早定下婚事外,许家其它也没什么失礼之处。” 谭钧了解这几个舅爷。二舅爷耳根子特别软,他一方面怕自己大哥,大哥说东绝不往西,另一方面又出名的怕老婆,二夫人金氏出自富商之家,家里是开钱庄的,性格泼辣重利,二房的事到大都是她作主。 “先不要急,看看许家到底是什么用意。婚姻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讲清楚了,你二叔二婶自然知道利害。景雅婚事还是要你二叔二婶做主,他们虽然想得比较多,但也真疼爱景雅。” “明白,我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