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二十六)(2 / 4)

大哥如此模样。

萧元璟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顺势又接过话打趣:“楚老天师,这也不能怪楚兄。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楚玉兄有心要让天师门更上层楼,都是为了天师门好,为了楚家好,这份孝心您还是多担待吧,本王对楚玉兄倒很是欣赏!”说着便挑眉微微一笑。

“呵!承蒙殿下看得起犬子!不过野心若是用错了地方,不顾是非黑白,要踏着别人的尸身往上爬,便绝非正道!”

楚南寻蓦地冷哼,气势威严,话锋一转又道:“从乌霜之局后,身为陛下长子的敬王已然被废除,便只剩桓王跟肃王,想必之后这两位双双被禁之事也与殿下脱不了干系.....”

“这些时日发生这许多事,老夫就一直在想,这一向争斗得你来我往的桓王跟肃王争得再怎么水深火热,却也能相互制衡打成平手,缘何就会忽然双双犯了错处接连失势?如今看来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不知殿下又是如何控制公子来对付的豫王?”

“哈哈哈哈!老天师啊老天师!你可当真是了不得啊!便是任何细枝末节之处也毫不放过。”

闻言至此,萧元璟不由仰首放声笑了出来,一双凤眼流光四转,连连拍手:“人人都道天师门的楚老天师不仅观星问道的本事了得,一双利眼更能看穿人心,洞察人情,睿智无双,如今本王算是见识了!妙哉!妙哉啊!”

笑罢,他于瞬息之间敛却眉梢,扫了扫形骸狰狞仍旧动弹不得的昆玦,似笑非笑:“的确,拔除了萧元弼,朝局之中我要对付的自然是萧元泉跟萧元清,不过这两个酒囊饭袋手段平平,根本不在我眼中。萧元泉私相买卖官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本王早就收集好了证据,等的就是时机,至于萧元清那个贪/淫好色之徒,本王不过推了他一把,终究还是他自己。”

“最要紧的......是萧元辰。”

他咬着牙阴鸷地笑了笑,缓缓踱步侧身看着昆玦不堪模样,便似欣赏自己的战果一般,挑眉道:“夺嫡之争,除开手段权谋,最为要紧的便是兵力,本王身后除了一个平襄候,要如何去对付豫王十万昱崇军?自然是因为玦离公子,至于本王如何控制了他来对付豫王......想必玦离公子坐在这里思虑了半晌,心中已然明了了吧?”

萧元璟目光骤然狠厉,脸上却仍盈盈带笑,永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楚南寻闻言一刹望向昆玦,而昆玦凝眸看着萧元璟,除眼神冰冷之外并无其他什么情绪,嘴角哂谑:“明白,如何还能不明白!”

昆玦边说边下了台阶,饶是缚阴索仍旧牢牢捆在他身上,他仍身姿笔挺下了两步台阶,楚南寻关切地看着他,他却仿佛无碍,依旧气势傲然地一步步朝秦婉柔缓缓靠近。

他明白,他都到如此模样了,怎么还能不深深明白了呢......

从他遇到她的那夜起,她便知晓他是何人,可他却不识她。

昆玦带着满首焦灼模糊的残容,凝神望着秦婉柔,却波澜不惊,沉似渊水的眼中仿佛无怨也无恨。

他初初见秦婉柔的时候,她也是如今日这般,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裳,蒙着面容,惊鸿一瞥,遥遥相望,好奇地看着怎会有人立在那么高的树上,冲他温婉含笑。

如今想来,从那时起,一切便已经开始,悲剧在暗中掩藏,那便是谋划他的契机所在。

“除了初见的确是偶遇,想我第二次见你,本是乘舟路过,你却刚好从楼上跳了下来,那也是谋划吧?”

昆玦神情恍惚,眼帘微垂。

秦婉柔冷冷一笑:“是。”

“打从见到你之后,我所有与你相识相交都是谋划,只为你一人的谋划。段云之的新曲,你猜我是真的为了弹给满元安,还是为了引你的注意,只弹给你听?”

昆玦赞同地点点头:“所以当时也是故意安排魏晟那厮来扰你,他未必是真的对你动手动脚,只是为了做给我看,好让你顺理成章地奋身跳楼,直冲我而来,我不救也得救。”

秦婉柔没有再说话,昆玦心下,已经全部明了。

打从一开始,他就入了旁人的彀中。

她看似意外地落到他舟上,看似为权贵所欺压,宁死也要留住清白,看似仿若被拘于烟花之地已久,在他面前展露终得自由的哀怜,奋不顾身地去救那只仿佛同她一样,被困于危境中的鹭鸟。

一步步地在他心上划下印痕,同他传递一个讯息:她便是那般身世凄凉身不由己的一个人。

她同他说起什么笼中鸟,后来又散出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终于引得他主动前往凤栖楼。

“可笑我当时真以为你被那李凤娘如何折磨了一番,以为你当真宁愿锥心噬骨肉如刀绞,也不愿将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