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秦炎派人暗中相护,其实有调查过阿昭的事情。
当年蛇王离去,造成兽界无主,蛇族动荡不堪,蛇族圣女钟灵意与狐王交好,试图挽回颓势,当年钟灵意撞见阿昭前往狐族夜宴那次,就是双方的最后一次会谈。在这之后他就撞见了前去醉春苑取回东西的阿昭,可秦炎没想到的却是,这一切辛酸苦楚的背后,是很早之前,少年亲族的离世,那年对方所言偷窃之物,是他阿娘的遗物。
当年秦炎身受重伤被狼群围攻之时,他体会过这等无助。那时的他,只希望能从天而降下一位天神,救他于水火,后来,他遇见了祁慕白,对方将奄奄一息的他带出狼群。
他想若是当年没有遇见对方,他或许会像阿昭那般,死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者成为一个失败者,被他的父亲所淘汰,被他的兄弟所打压。
当一个人真正无助之时,他们所要的其实并不多,他想阿昭也应是如此。他想要的是一份帮助,哪怕这份帮助微乎其微,哪怕他的母亲早就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一句话,一个眼神却足以伤透人心。
【我总算是闹明白了,两个人其实都没有错。】
【救人这事又不是必要的义务,钟灵意没必要非得帮他,要万一真的是刺客蛇族死的可是一个管理者,警惕一点没什么不好。】
【阿昭也是可怜,他也就只是想让人帮帮他罢了。】
【一句话说到底,还是身份能力不够,要不然当时他自己就可以保护人,救人,就没必要再求助别人。】
直播间外一时间争吵不朽,直播间内,秦炎朝着躲在身后的小狐狸看了一眼, “既然当年一事多有误会,圣女也在此做了解释,阿昭,你觉得呢?”
阿昭松开了摸住秦炎衣襟的手,咬紧了嘴唇出声道: “圣女姐姐仁慈,蛇族治理有方,当年一事是我不愿意承认母亲已死的事实,我不怪你的。”
远处,白司祈靠在身后的围栏上,笑了一声,“这倒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祁慕白: “当年一事钟灵意理亏在先,现如今钟灵意的道歉,虽出于好意,却变相的将人推到了受害者的层面,这样以来,昨夜之事他言说是两位长老通迫所致,这样以来受害者身份坐实,他就彻底的从这件
事情之中脱手而出了,但……”
白司祈挑眉: “但什么?”祁慕白看了他一眼, “但他今日所行之事对蛇族赶尽杀绝倒不像是个不会怪罪的样子,除非……”
白司祈: “除非还有别的事情在里面。”
祁慕白: “不错。”
【嘶……细思极恐。】
【若阿昭今日之事成功,不止小白他们要有大麻烦,连带着钟灵意都要被赶下台,到最后就是狐族那两个长老当道,小人嘴脸。】【可现在呢,他昨夜是路过,早上还帮着劝架,晚上还被人打了一巴掌怎么看都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啧啧,可真的是演了一出大好的戏。】
钟灵意以为对方会哭会闹,甚至会对她撒脾气。可这些都没有,她甚至没有料到,这名名叫阿昭的狐族少年竟然会如此轻描淡血的就将事情给揭了过去。
钟灵意沉思了片刻,冲着人再次开口,“之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同我开口,我能帮则帮。”
秦炎: “现下还当真有一件事需要请求圣女帮忙。”
钟灵意: “什么事?”
秦炎将视线落在了两个长老身上,“既然当初的事情已经揭过去不谈,那么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应当给个说法。”
阿昭伸手扯了扯秦炎的袖子,“少主我没事的。”
秦炎: “你别怕,有本少主在,一定不会让你白被打这一个巴掌。”
两位长老冷哼了一声。
“果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腌膜货,竟然敢在我蛇族的地盘上搬弄是非。”“圣女明鉴,昨夜明明是这个狐信……”
钟灵意: “行了。”
她冲着两个人低呵出声,转头看向秦炎, “这件事,牵扯到我蛇族内部事务就不留少主在这看笑话,这天色已晚,两位明日还要离开,不如,先行回去,我自会给两位一个交代,少主觉得如何?”
秦炎: “那我就带人回去,等圣女的好消息。”
“圣女不能让人走。”
“这狐信心思歹毒分明是想毁我蛇族根基……”
两位长老的声音落在身后,渐渐的有些让人听不太清楚。但阿昭知道,今日事出,无论两个人再怎么说,叛族一事板上钉钉,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廊下,冷水滴落,静默无声。
一场闹剧悄然落幕。
白司祈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师尊困了吗?”
祁慕白: “还好。”
他的这个徒弟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他问题,问了就一定是有事情。祁慕白: “怎么了?”
白司祈来了精神,他直起腰冲着人出声道: “那师尊跟我去一个地方。”祁慕白拧紧了眉头,“去哪?”
白司祈: “看日出。”
祁慕白: “?”
看什么玩意?
蛇族王宫建在密林深处,深处有崖。
其下藤蔓缠绕,云雾缭绕不绝。
祁慕白此时立于山巅之上,一袭白衣猎猎生风。他望着远处云海,能隐隐瞧见云海之下恢弘的蛇族王宫,远处就是他们来时的山洞,再远就是狐族与兽界更为广阔的天地。
如果祁慕白记得不错的情况下,当年来兽界之时,他的这个小徒弟刚刚才八岁。
八岁的孩子本就不怎么记事,再加上因为受了惊吓,他并未带着人在兽界停留太长的时间,所以之前匆匆一行,正儿八经的倒是并未带人在兽界好好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