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凉风,头顶—轮残月。冷白的光从一侧的薄雾中透下,拢在叶肃知那张颓然惨白的脸上。
从他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一个多小时。叶肃知就跪在约莫有两层高的阁楼台阶之下,跪到双腿发麻,两眼发黑,面前紧闭着的门扉也没有打开。
若是换成之前,他又怎么会如此卑微!叶肃知摸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单手撑地让自己动了动,余光之中就看见雕金的长窗掩着,有昏黄的烛光透窗而来。
“滚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冷的嗓音和着檐角晃动的轻快金铃声从阁楼之中传了出来。
叶肃知有些惶恐的问出声,“我………”
叶肃知: “我可以进去吗?”
两个带着猞猁面具的侍从分立在两侧,伸手将门给推开, “叶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面前洞开的大门,像是邀请。
叶肃知面上当即涌出了一抹狂喜。
八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进入风启楼。
邱平说的不错。
中央花园消息灵通,既然升仙楼事发之后他没有被直接剥夺代行者的身份,对方就一定是念及旧情。只要他肯来认错,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
叶肃知赶忙撑着手臂起身,但双腿因为长久的跪姿,腿都是麻的。他迈步向前之时,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
叶肃知不敢让楼中的人等他,他单手扶住一侧的门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中式的阁楼之中并没有安装一些现代化电灯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装一些虚拟界十分流行的高新自动化程序,整个阁楼装潢精致素雅,楼上楼下就只燃了几盏十分精巧的莲花灯,烛火灼燃,显得屋子里有些昏
暗。
两个带着猞猁面具的侍从并未跟随着进门,在他走进去之后,十分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叶肃知将视线抽回,朝着楼中走去。屋中玉屏迤地,红色的金销纱浮动,他迈步向前,隐隐绰绰的看见那轻薄纱幔之后拢着一个人。
一身红衣激游
如暗夜里盛开着的优昙花一般的美艳。
叶肃知撩起珠帘的手一顿。
他没敢上前,而是将手抽了回去,脚步停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拢在帘后的红衣人突然出声,“到吾跟前来。”楼中很静,喑哑的音色自屋中响起的那一刻,带着几分倦色般的慵懒。
叶肃知小心翼翼看了人一眼,喉间滚动,连带着眸色都暗了几分。半晌,他将眸中深色收敛,将面前的珠帘掀开走到了内室。
内室只燃了一盏金丝莲花灯,光线比外间更显昏暗。
只见那着了一身红衣之人此时正慵懒的靠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他手里端着一杯茶,整个人拢于黑暗之中,让人有些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但随着对方将面前的茶杯移开,他却看见美人瓷白的肌肤之上那抹绯
红的印子。
像是雪中红梅,显得有些刺目。
这样宣誓主权一般的吻痕,叶肃知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白王可真是好本事,明明跟祁慕白纠缠不清楚,现在竟然还敢来招惹中央花园的人。
叶肃知摸紧了拢在身侧的手指。
坐在椅子上的红衣人,垂眸看着杯中热茶浮动而出的袅袅烟气,问出声来,“你来找吾做什么?”
叶肃知抬头看了人一眼,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您救救我!”
红衣人: “哦?”
红衣人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轻笑了一声,“救你什么?”
叶肃知听着对方的话,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对方到底是知道了外面的事情还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再次出声, “求您帮我拿回王位。”
红衣人的唇边的笑意更深, “几天不见,三王竟然把自己的王位给弄丢了。”
叶肃知神色微动,“是……是那个祁慕白!”
他一边说着神色有些激动的同人告状出声, “升仙楼一事本来万无一失,是他突然出现,坏了我的好事,而且他还……他还勾结了白王,审判厅和督导组的人……”
红衣人: “勾结?”
他靠在一侧的椅子上口中琢磨着叶肃知的话,而后微微抬眸,“可吾怎么听说三王在升仙楼之上本就输给了陆修呢?”
叶肃知的脸色青白交加。
红衣人声色微冷,“叶肃知,升仙楼之上规矩,便是无条件的接受对战。”红衣人: “无论是陆修还是祁慕白,你都输了。”
叶肃知: “不不不不。”
叶肃知: “我没输!”
叶肃知向前跪行了几步,再次出声, “只要……只要您肯救我,我就能重新回到……”
红衣人出声打断,“你打算让吾怎么救?”
叶肃知双眸之中拢了几分阴鸷厉色,他摸紧了手指,低呵出声,“杀了祁慕白。”叶肃知面上涌出了一丝癫狂, “只要杀了祁慕白,我就能拿回王位,我就能重新的站在S区,将那群嘲笑我,辱骂我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红衣人没有说话。
他靠在一侧,垂眸吹了吹了杯中的热茶。
整个阁楼之中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一片死寂。
叶肃知得不到回应,整个人有些慌,他赶忙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冲着人再次出声,“整个虚拟界只有您可以驳回系统的判决和审判厅的决策。”他仰起头,眸色微动,“您若是不帮我,我会死的,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帮您做事了,您真的想看着您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红衣人: “你在威胁吾?”
叶肃知: “不敢。”
叶肃知: “但只要您帮我,我就可以重新回到您的身边帮您做事。”
红衣人冷笑了一声,“叶肃知,吾并非非你不可。”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