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义气深重,我铭记于心。”
“是薛郎值得相交。”吴怀实道:“圣人怕是想让你去提醒张驸马一些事。”
他点到为止,知薛白懂得要怎么做。
总之,因这一句提醒,两人关系更进了一步。
李隆基是在勤政楼见的薛白,杨玉环并未在侧,可见,要问的并非寻常事。
但他的姿态却很随意,手里还端着杯酒。
“伱既不愿迎娶和政郡主,却关心她嫁不嫁安庆宗?小小御史,天子家事也敢过问。”
“回圣人。”薛白道:“天子无家事,御史本该事事关心。”
“休给朕耍嘴,说你打的是何主意。”
“此事若属实,臣当弹劾东宫,交构边镇。”
“你放肆!”李隆基故意叱道:“此为朕允的婚事。”
薛白无理反驳,只好道:“臣知罪。”
“还敢说你不是对太子、安禄山有偏见?”
“臣…闻风奏事而已。”
“好一个闻风奏事。”李隆基不经意地问道:“谁指使你的?”
这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他其实是想听听薛白是怎么看待李林甫、张垍对东宫的态度。
“不敢瞒圣人。”薛白道:“右相曾与臣谈过此事。”
李隆基难得有些认真起来。
“南诏叛乱,臣以为右相老迈昏庸,曾对他有过许多抨击之论。”薛白道:“安禄山见右相恐失势,遂交构东宫,之后得东宫授意,举荐王忠嗣挂帅。另外,据右相所言,串联东宫与安禄山者,张垍是也。”
“胡言乱语。”李隆基叱道:“朕看李林甫是老糊涂了,说出这等话来。”
“陛下明鉴。”
“继续说。”
“右相有意敲打东宫、安禄山、王忠嗣,敲打之后,方可任用王忠嗣平定南诏。”薛白道:“他之所以来我婚宴,便是为说此事。”
“为何与你一御史说?”
“臣忠直。”薛白道,“圣人信臣的忠直之言。”
闻言,李隆基被气笑了,摇了摇头,骂道:“朕岂能信你这小儿。”
这般随意地聊了几句,他便打发走了薛白。
高力士有些不解,不由道:“圣人肯定没信薛白所说,安禄山交构东宫一事,如何容他在御前放肆?”
“这你便不知了,薛白是块硬骨头,当初王忠嗣触怒朕,只有他愿保王忠嗣。今日朕看的是张垍与李林甫谁能叼住这块硬骨头。”
“可老奴听说,薛白与右相的女儿走得很近。”高力士道,“这竖子已成了亲,却还…”
“那又如何?小儿女嘛。”李隆基哈哈大笑,“朕不在意李林甫用了甚手段,只要他把麻烦平息了。”
他既是风流天子,从不以风流为忤。
这些纷争因南诏叛乱而起,而薛白预言了南诏叛乱,且借此事搅得朝堂大乱,几乎逼得李林甫罢相。那么,李林甫若能摆平薛白,就意味着能解决麻烦,解决南诏叛乱。
硬骨头的薛白,就像是一块试金石。
薛白离开勤政务本楼,迎面见一队宫娥簇拥着一名盛装女子而来,他本以为是杨玉环,近了才知那是范女。
他遂避到一旁,等着她们入殿了,方才出宫。
“范美人还是因薛郎整顿教坊、排《西厢记》,方得机会入宫的吧?”吴怀实小声道。
“是范美人才貌双绝,难掩光华。”
“不论如何,也是薛郎有恩于她,也不曾打个招呼。”
“皆圣人隆恩。”
薛白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着吴怀实。
出了兴庆宫,他不再掩人耳目,让刁丙直接到右相府走一遭。
“你见了李林甫,便说我答应他的事已办妥了,他也莫要失约才行。”
“喏。”
这整件事上,薛白似乎当了墙头草,一会支持张垍,一会支持李林甫,一通瞎搞下来,宰相人选并未更改。但宰相由谁当他根本不在乎,反正颜真卿这次也不能上位,他在乎的是宰相之争带来的权力变动。
比如,他终于逼得李林甫与安禄山反目了。
世人都说李林甫镇得住安禄山,那好,他倒要看看李林甫是否能解决安山,乃至解决河北的隐患。
想着这些时,薛白忽然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个场景。
昨日因御史台同僚都说“新郎官该早些还家”,他便回去了,进了主屋,绕过屏风时,心境确与往昔有些不同。
然后,李腾空就睡在他的婚床上,那样慵懒地起身,不经意地回眸,在他眼中显出那如画的容颜,宛若旧梦。那一刻,他亦有过错觉,差点以为她是他的妻子…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腾空转达了她阿爷的意思。
但薛白很清楚,自己今日在御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