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系统是冰冷无情的,任务之外的事,他们不会管不过问。
可秦楚人于她而言,到底是不同的。
在秦楚人心中奸商形象深入人心的系统嗫嚅了片刻,道:“那这次,你需要什么道具,我给你打折。”
秦楚人衷心一笑:“谢谢你,小神仙。”
不敢轻举妄动,除了这么多人不好操作外,其实还有很多顾虑。
毕竟出身滕元阁,秦楚人对这些暗中的腌臜并非一无所知。
能在这么乱的地方做得稳这种生意,只能说明,这两个人贩子还有靠山。
靠山大小不得而知,这客栈里头,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也不得而知。
轻举妄动的话,只会把自己赔进去,提高人贩子的警惕,以后想跑就更难了。
而秦楚人担心的还不止这个。
她更担心,这些少女里,会有人不配合她。
系统听了她的忧虑,很是诧异:“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生不如死,不是巴不得有人来救她们吗?”
那一刻,秦楚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沧桑:“小神仙,人性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也许是人性骨子里藏着劣根性,有些人被折磨久了
,竟觉得理所当然。甚至一群人一起受苦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小头目一般的存在。
分明都是低贱的,受苦的人。小头目却似高人一等一般,开始管起了一样的人。甚至有时候,这些小头目折磨人的手段,比真正的头目还要狠。
秦楚人轻声讲起了自己小时候。
滕元阁其实是皇后留给太子的,连皇帝都不太清楚里头是个什么情形。太子那会还小,摄政王殿下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那时候的她很小很小,在一个冰雪天里,被后娘拉着手来到了一座大房子。
后娘头回对她笑的灿烂,一个劲儿的对她说:“囡囡啊,别怪你爹,我们把你卖去的是好人家,以后吃喝不愁。赚得银子还能给弟弟买些好吃的,多好,是不是?”
小小的秦楚人呆愣愣的点头,听见大房子里的人的声音:“诶,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瞧着有些呆啊。以后长开了还不知是不是这般美呢。”
她后娘便谄媚的笑:“哪能啊,孩子娘就是个美人胚子,十里八乡闻了名的。孩子是怕生,其实机灵着呢。”
是了,那时她还不知道谄媚这个词儿,只瞧着后娘的
模样,很像家门前那只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大黄狗。
于是她撇了撇嘴,想起后娘在家里老骂她傻子,光吃不干活。
那房子里的人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不是你孩子?”
后娘僵了僵,心虚的嘟囔:“这,这家里添了丁,也养不起个丫头了啊。”
后来,她被领进了大房子里,再也没有见过父母。
前尘就此断开。
进到大房子的第一天,没有人管她,她被丢在一间屋子里,和她同屋的是另一个小女孩儿。
那一天,小女孩儿血淋淋的回来,剩了半条命。她吓傻了,呆呆的忘了给人止血。
她想,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不会死么?
血淋淋的小女孩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时隔多年,秦楚人想起那时女孩儿的眼神,还是会战栗。
女孩儿说:“新来的啊?别呆着了,进了这里,没几天好活的。你最好现在就捅死我,要不你以后就麻烦了。”
被女孩儿的声音惊醒似得,秦楚人猛的跳了起来,女孩以为她要杀她,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
而秦楚人却是战战兢兢的翻出了屋子里所有能止血的东西,手忙脚乱的给女孩儿
包扎。
女孩儿活了下来,也没活下来。
她流了太多的血。
她的眼里有讶异不解的光。她笑,新来的,你怎么这么傻?呆呆的。
秦楚人就看着她哭。
撑了两天,女孩没能撑下去,她说:“在这种地方,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新来的,我要走了,你记着啊,在这里,你得小心活,最好把自己活成透明人。”
后来的后来,秦楚人终于知道,那个女孩儿是滕元阁新秀里最优秀的一个。滕元阁的女孩,多是和她一样,姿色上乘,被家人卖了,被人拐了……
最优秀的女孩儿张扬的像小太阳,从来没觉得自己被人抛弃了就低人一等,傲气的见了官家小姐都是用斜睨的。
也有这个本钱,滕元阁样样训练,她都是第一。
秦楚人那时候从不知道,人性可以恶到那种地步。
就因为女孩儿太优秀,所以活该被人嫉妒,被人陷害?
那会子滕元阁有个女的,大了她们四五岁,隐隐是个小头目了,教习嬷嬷很少打她,也很少让她夜以继日的练舞。
更多的时候,是让她看着她们教。
滕元阁的女子力求样样精通,暗杀之术,琴棋书画……
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切磋。
女孩儿就是在那时候,被小头目叫了十几个人,以切磋为由,硬生生的挨了两个时辰的打。
许是第一天到就经历了这种事,秦楚人变得草木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