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憋着醋呢,冷不丁的,凤安郡主瞧见她了。
有道是冤家路窄。
凤安第一眼看到的是孟衍站在她身前,第二眼注意到的是两人距离的太近了些。
用这挑挑剔剔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后,凤安郡主扬眉:“你怎么在这里?下贱的奴婢,离孟衍哥哥远点!”
秦楚人低眉顺眼的离远了,再没有比她更老实本分的了。
这凤安郡主,不太聪明的样子。
果然,孟衍一道凛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却是扫向她的?
秦楚人:“?”
王爷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凤安郡主要我滚,我能不滚么?
孟衍冷哼,就着这道冷冽的目光扫回了凤安郡主,真真动了怒的模样。
“凤安,你太放肆了!”
凤安郡主呆了呆,随后眼眶便湿了。
“孟,孟衍,你为了一个下人凶我?你竟为了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凶我?”
这下可不止孟衍脸色不好看了,连太子殿下都面露不快。
毕竟秦楚人再怎么说,是他的侍妾,被人指着鼻子骂下贱的女人,可不是指着太子殿下的脸骂吗?
摄政王殿下一阵头疼,他还真不能拿凤安郡主怎么样。
不管她是不是深
得太后和皇后的宠爱……
却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宫闱秘事。
当初孟衍的母妃,亦是舞姬出身,一曲惊鸿舞,做了朱妃。
然而朱妃性情清冷高洁,根本不屑也不会参与宫闱之中的这些尔虞我诈。
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一时兴起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她又不去争抢,久而久之,就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
孟衍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日子便很不如意了,那时皇帝尚且会记起他母妃来看看。
那之后呢?母妃缠绵病榻,帝王便一眼也不曾来看过,宫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禁克扣了碳火,连药都一并扣去。
年幼的孟衍望着天地孑然,连一两药都拿不到手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那种绝望,孟衍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也记得,那种困境里,唯一向他母妃伸出了援手的,是凤安郡主的母亲,当初的辛辞夫人。
朱妃去得早,孟衍其实不大记得她长什么样子里。记忆中,那个女人总是冷冰冰的,连亲生儿子都吝啬给一丝温情。
年幼孟衍唯一的温暖,大抵是被那女人拥在怀里,伶仃的骨硌得人生疼,幽幽的
嗓音教他读太史公的史记。
“布衣之徒,设取予然诺,千里颂义,为死不顾世。”
为这句话,他做了二十年的君子。君王猜忌于他,黎民恶意揣测于他。
为死不顾世。
因着当年辛辞夫人的一饭之恩,孟衍对凤安着实称得上是溺爱。
因此此刻,重的话说不出口,又被气的不轻,着实是头疼不已。
凤安郡主见他脸色,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笃定了他不会拿自己怎样,愈发嚣张了起来。
梗着脖子嚷道:“孟衍,我今天就要你给我一句准话,你是不是喜欢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带回府中的人是谁。我告诉你,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到的都是她装出来的!”
孟衍拂然变色,等到花孔雀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提住了衣领,对上那双凶悍的眸。
“你听谁说我那天带回府中的人是她的?”
凤安郡主是百里挑一的花瓶,没脑子。这也是为何这般跋扈,太后和皇后还是能宠着她,帝王还是能容忍她的缘故。
帝王家不需要脑子太聪明的人,多几个嚣张跋扈的却不碍事。
但这种没脑子的人,往往容易被人利用。
孟衍不想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凤安咽了口唾沫,有些发怵,还想硬着头皮嘴硬,却听孟衍厉声道:“说!”
“说就说,凶什么凶嘛!自己做的事还怕别人知道吗?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我在你府里买通了人问出来的,行了吧?孟衍哇,你好狠,我要告诉母亲,呜呜呜……”
孟衍:“……”
按凤安郡主对他图谋不轨那个劲儿,在他府里安插个把人盯着他的起居饮食,着实是再正常不过。
而且府里那些人也不会觉得凤安郡主对他有恶意,估计都乐的告诉她。
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自知理亏,孟衍咳了一声,把人放下,生硬的道着歉:“本王……”
凤安抬起眼恶狠狠的瞪他,大有他再说一句,她便要哭的水漫金山的架势。
不会哄人的摄政王殿下便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这厢凤安郡主闹得天翻地覆,秦楚人那点小事自然就没人记得了。明明达到了目的,秦楚人却觉得心底堵堵的。
尤其是看到孟衍站在花孔雀边上,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的模样,心底更是酸的没边儿了。
什么眼光啊摄政王殿下,这种
花孔雀也看得上?哼,难怪当初勾引你,你没反应,感情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兀自在心底骂着,出了神,等到碧绿在她眼前晃了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