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弄到你眼睛里了吗?” 原也淡应:“嗯。” 春早踮起脚,想要一看究竟,却不防地,被男生湿漉漉的,强硬的手指控住下颌,他不怀好意的笑眼,湿而热的唇,一并压过来。 两人呼吸的节奏彻底乱掉。 浴室里水汽蒸腾,在镜上氤出一面雾天。 两道模糊相叠的白影纠缠着,跌跌撞撞。交碰间,原也的拖鞋勾到地面还未及时关灭的花洒软管,那喷洒的水柱顿时乱了方向,横扫过二人和逼仄的空间。 似误淋一场温热的小雨。 原也暂停这个有些失控的吻,扳关水龙头,将满是水渍沙痕的短袖利落脱去。 再留心近处的女生,她眼光闪跳,不敢在他身上逗留,裙子上也一塌糊涂。 他从高处的架子取下白色浴巾,将她裹抱到床上。 意外的音节。 似乎难以中止双方想要继续亲近的欲念和恒心。 男生滂沱的吻是旷世骤雨,令春早窒息。 碾压的唇齿,滚烫的气息,还有他年轻而坚硬的身体。她能清楚触摸到他,急剧迭动的背肌。 原也在女生近似告饶的呜咽里找回一丝清明,想要翻身离开。 不然再待在这里,同张床上,他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毁灭性的行为。 结果,手腕被她热乎乎的指节栓扣住:“你又要跑去哪里?” 原也看向他,音色微哑:“洗把脸。” 春早顿了顿,嘀咕:“哦……我还以为你要去买……” 原也蹙眉,不解其意:“嗯?” 但女生下一刻的举动让他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她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酒店宣传册的夹层里,寻宝一般,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水蓝色的塑封盒,夹在手里,给他看。 然后一本正经地诉说:“童越走之前非要留给我的,说以备不时之需。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似乎刚刚好。” 原也垂在身侧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只能攥紧。 “你确定?”完了,他的喉音也开始发颤,好丢人。 “嗯。”春早用力颔首。语气似乎并不确定,但是是在关心别的:“……你会用吗?” “……应该会。” 两人同时发笑,不好意思,又很率真。 静了静,春早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可以把灯关上吗?” — 春早能永远记住这个夜晚的气味。 那就是湿咸。 从少年额发滴坠到她唇珠的汗液,她眼角因胀痛渗出的生理性的水汽,还有盈注了整个房间的,汹涌的海风,黏滑的触觉,深水里的缺氧感,两尾在浅滩笨拙探索的鱼。 它们都与湿咸相关。 卧室的灯都灭了,只有外边夜路的光透进来。 原也的手臂扣在离她脸极近的地方,肌骨,筋络,凸显出来,隐忍地张驰着,像天色半黑后,轮廓模糊的礁岩。 明晦不定,危机四伏。 可她还是忍不住歪靠过去,羞愤难耐,急寻个支点。 她的脸被扳回去,堕入他钟情又发狠的双眼。 他要她亲眼所见,他是如何因她险些缴械,又是如何难以自拔,沉沦深陷。 四目相对。 浪拍过来,一遍遍,一次次,雪沫般被撞碎,再落回去,变回液态的渗流的水。直到风彻底乱了,天海倒置,密密匝匝,旋流般方向尽失,通往无尽的至深处。 …… 终于。 四野在一刹间寂下来。 他伏下来,被她接住。 很轻又很沉。 — 两人兴奋难眠到后半夜,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撞后,身体不满叫嚣出疲累的信号,但大脑依旧激亢飞跃。 他们相依偎,不时说几句话,亦或笑着去啄对方的嘴唇,额角,下巴。 最后原也穿上衣裤,离床找水喝,再这么无隔阂地接触,怕是整宿都别想消停。 春早也套上睡裙,静坐在床头,阅读蓝色盒子里的说明书。 原也哭笑不得,将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欲言又止:“你这是……?” 春早叠放好,塞回去:“好奇一下。” “那下次你来。” “……”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