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和大招:“我送你吧,你住在哪。” 春早静默几秒,不再浪费时间,点头答应。 她在心里抓耳挠腮,等回去问问童越怎么恰如其分地处理这种情况好了,反正就一个晚上。 对待不熟悉的人,本来就很难做到有效拒绝或回避。 两人继续往前走,只是,伴随着暗下去的微光窄道,气氛也愈发沉闷。赵昱宁暗恨,明明已经关注身边的女生一年多了,却对她知之甚少,除了“长相清纯干净”、“学习成绩优异”、“班级职务英语课代表”、“没谈对象”、“有个连体婴朋友较难接近”这些浮于表面的特征标签,他几乎找不到其他突破口。 功课做了也跟白做似的。 少年内心焦灼,却也只能默不作声地护送着。 最后绞尽脑汁另辟蹊径,等到她家楼下了,分别前以“求教英语学习经验”之由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好了。 如此,他放松心情,步伐也轻快了些许。 反观春早,这一路像是走了一个纪元,瞄到眼熟的面店招牌时,她简直想以头抢地,怎么才脚程过半。 就在这时,身后遽地传来一长串节奏紧促的车铃音。 还长久不断,尖锐又不耐烦,像失控殴斗的凶雀。 走在外侧的赵昱宁闻声让步,一辆黑色山地车飞似的越过,若不是他避得及时,绝对要擦到他胳膊。 “什么人啊,素质这么差,”他望向车上人疾驰消隐的背影,不爽:“这么小的路都超这么快,也不怕撞到别人。” 春早循着看过去,拧拧眉,又轻嘶一口气。不想告诉赵昱宁,这个人是你的同班同学。 不过,两个都他认识的人,也不打声招呼的吗? 迷惑之余,春早也有点不快。 这样事不关己溜之大吉,就不能停下当个好心人拉她一把,将她从煎熬的社交泥潭中解救出来? 三分钟后,走进小区,春早如获大赦,脚步不自觉加快,幸好租房的楼栋离正门不远,胜利在望。 “就在那边。”她指向标识着数字①的单元门,轻车熟路地往那走。 “哦……好。”赵昱宁还在心里组织待会询问联系方式的措辞,有些迟钝地跟过去。 然而,快到单元门时,一道醒目的长影立在阶下。见他们过来,男生停住手里玩着的钥匙串,白亮的面孔转过来,眉眼漠然,情绪莫测。 春早还未启唇,身边的赵昱宁已惊喜地叫出声:“原也?” 又抬头看看近在眼前的楼体:“你也住这啊?” 原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视线扫向春早,没什么力度地看她一眼,才回过身去开单元门。 那一眼,似冰片贴来她后颈,春早不由瑟缩一下,心也跟着蹦极。 她忙跟赵昱宁说清:“那个……我先上去了。” 赵昱宁从跟同班大佬的意外偶遇中回魂,叫住春早。 春早回头。 赵昱宁取出兜里的手机,不再迟疑:“我们要不加个……” 话音未落,就被台阶上的男生打断:“你进不进来?” 赵昱宁抬眼望过去,原也正掌着门,纹丝不动,视线也无落点。 他错误理解为这位一惯好人缘的同学是在邀请自己上楼小坐,笑着推辞:“今天太晚了,下次再去你家玩吧,刷题还是开黑,随你挑。” 原也瞳孔轻微一震,下巴一抬,示意他身侧的女生:“我没说你,我说她。” 赵昱宁呆住,惊疑不定地在二人身上来回睃巡。 春早已经想掘地三尺活埋自己,硬着头皮第二次跟赵昱宁道别:“不早了,我先上去了,谢谢你今天送我。” 飞速撂下三句话,她越过原也,走进楼道。 哐当,铁门在背后自动合拢,男生踏梯而上的步履声也在逼近,春早转头看他,正要声讨加吐槽一下路上被无视的事,对方先行吐出几个字,别具深意: “外面是你的护花使者么?” 春早不甚确切地问:“你不会是在阴阳怪气吧?” 原也一耸肩:“有吗,我在陈述事实。” 春早顿觉冤屈:“什么护花使者。放学遇到班里同学,然后推来一个男生,就这样。 “刚认识就让他送你,你对陌生同学倒是挺放心。” 春早在他微带讥诮的言辞里噤声。 这人抓重点的角度歪得过于离奇了吧? 整件事的受害者难道不是迫不得已被动社交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