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上贺厌眼神的一瞬间, 谢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有。”
“只是噩梦而已。”
他看起来惊魂未定,贺厌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只能伸手拉住谢绒的手。
“阿绒,睡吧。”
“不会出什么事。”
往常这句话大概能叫谢绒心里安定下来。
但是现在……知道握着自己的是贺厌,书里最大的恶鬼, 还是把他当情敌的那一个,谢绒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
贺厌玩弄人心的功夫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他撞邪认识“严邂”开始到现在,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对方的设计之中。
他想不通贺厌为什么那么记仇, 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给他戴“绿帽子”就自导自演的表演了这么久?
头脑里乱纷纷的,谢绒在听到休息的话后只能重新闭上眼睛,尽力忽视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形恶鬼。
贺厌不知道刚才一瞬间阿绒对他的观感已经改变了,这时候还在为阿绒可怜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而窃喜。
阿绒实在太可爱了。
他看着谢绒闭上眼睛,几乎想要亲一亲他, 过了会儿后才勾起唇角, 替谢绒将乱了的发丝拨回去。
而架子上的邪像则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幕,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谢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但是这么多天以来睡眠质量的增强都有了理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浑浑噩噩的感觉就袭来,叫他生出了一股困意。
谢绒明知道在骤然得知这么大的噩耗的时候自己不可能睡着, 但是现在还是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了。
在陷入昏睡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果然之前突然睡着都是贺厌干的。
……
张道长和张客两人早上起来了半天, 一直到九点才看到谢绒出来。只是比起前几天, 谢先生昨晚好像没有休息好脸色显得有些差。
原本白皙的面色微微苍白,张道长看了眼。
“谢先生还在担心今天的事情?”
他以为谢绒是在担心严邂,毕竟请来贺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谢绒其实在早上醒来就想告知张道长贺厌身份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想法刚浮现出来时他就意识到。
张道长和严邂接触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不对劲,显然也是和他一样被贺厌弄的鬼遮眼了。
在鬼遮眼消失之前张道长估计是看不出贺厌的伪装,他一旦开口,不说会被贺厌倒打一耙,反而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虽然不知道贺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陪着他们演戏,谢绒现在也只能选择将戏演下去了,等到出差的闻折燃回来,或许还会有转机……
只是虽然告诉自己要装作没有看到,只是一想到贺厌要继续用伪装的“严邂”身份对自己亲近的时候谢绒还是感觉身体一僵,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露出马脚来。
“谢先生?”
见谢绒一直不说话像是出神一样,张道长不由有些疑惑。
谢绒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想了些事情。”
他顿了顿,看了眼邪像:“有贺厌在,我们就先试试吧。”
自从知道邪像上的脸是贺厌本人后,谢绒就不觉得这邪像能拿贺厌怎么样了。那可是原著中最大的Boss,这个邪像远远还排不上号。他应该担心的是……贺厌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几个月的安稳日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剧情,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
剧情还是在原来的点上,贺厌还是缠上了他……
两人的说话声音没有压低,正在另一边喂猫的贺厌也听见了。听到阿绒好像对他很有信心的样子,贺厌扯了扯嘴角,眼底有了些笑意,也不吝啬给绿茶猫多开了一盒罐头。
小黑猫“喵喵”的叼着罐头离开。
贺厌回过头来,用“严邂”的样子看着谢绒,想到自己的打算,忽然开口:“快十点了。”
“我怎么忽然有些不安?”
昨天前天严邂都表现的游刃有余,今天却显示出了不安。张道长虽然疑惑但也能理解,毕竟像这种无头的诅咒越是时间越长越危险,谁知道哪一天就是真正的杀机。
张道长叹了口气:“严小姐不能放松警惕,我和师弟两个带着贺厌也会在周围替你护持的。”
贺厌转头和张道长道了声谢,看向谢绒。以往这个时候,谢绒都会说什么的。
谢绒很难对自导自演的恶鬼说什么,好在贺厌自己开口了。
“阿绒,要是我等会儿没有清醒过来也像是张道长他们一样被掐住了脖子,还要麻烦你叫醒我了。”
他目光落在谢绒掌心:“你掌心有我划的鬼符,到时候阿绒只要握紧我的手就行了。”
谢绒:……
见张道长几人都看向他掌心,谢绒只得压下骤然被点名的疑惑感。
“好。”
掌心的鬼符是当初贺厌画的,他原本以为是救命的东西,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他有些奇怪的是——贺厌为什么要让自己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