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太高,饮起来有股清甜又苦涩的柳叶清香,喝个十几盏都醉不了人。 一路走过来,有好几个学子高高兴兴将柳叶酒给徐南衔,贺他历练归来。徐南衔并没想要加那个分,道谢后一饮而尽。 夙寒声似懂非懂。 四望斋里已挤满了人,往常闻道学宫学子无论什么筵席都弄得热热闹闹,可如今却像是参加丧礼 一般,各个面色沉重,手捧莲花盏,宛如要以酒祭奠亡人。 夙寒声小心翼翼道: “此番历练有人陨了吗?”"没有的事,就是灵修……"徐南衔颇为一言难尽,还没细细解释,众人传来一阵喧哗,而后木轮滚动的声音缓缓传来。 夙寒声转身一瞧。庄灵修坐着轮椅被楚奉寒推着而来。 往年无论什么宴,庄灵修从来都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可此番那群如丧考妣的学子却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将自己手中的柳叶酒塞给庄灵修。 "庄师兄,喝口柳叶酒吧,驱除晦气,日后道途必当顺畅!" 庄灵修第一次被众人拥簇着不是被骂,而是被献酒,他仍然披着拿遮掩残废四肢的黑色披风,他叹了口气, 伸出完好的左手将酒接过,呢喃道。 “我已是站不起来、拿不动刀的废人,还道途顺畅什么,这柳叶酒喝了也驱不了我的晦气,你们还是奉给其他师兄师姐吧。" 众学子更是愧疚,更加殷勤地将酒给他。"庄师兄就喝一杯吧,我等是真心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该背地里那样说你,也不该叫你庄狗。""庄师兄心系学宫学子,前段时日楼船遇袭若不是庄师兄一心护我们,我们早就化为枯骨了!" 一群少年七嘴八舌地哄着庄灵修。庄灵修叹着气,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将酒——接过来喝了。 夙寒声歪头看了看,茫然道:“庄师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总觉得这是他狗前的平静。 徐南衔不吭声。 夙寒声又问: “为什么说是废人啊,他受伤了吗?” 徐南衔点点头: “嗯,他为救我,一只手一只脚被蚀骨树的飞絮侵蚀成了白骨。” 夙寒声吓了一跳,赶紧拨开人群冲上前去: "庄师兄!" 庄灵修正在喝柳叶酒喝得不亦乐乎,几乎要将三分收入囊中,余光扫见夙寒声眼眶通红地冲进来,立刻将身上的披风裹紧。 他干笑道:“萧萧来了啊。” 夙寒声眼圈红透了: “师兄说你的手脚……”旁边其他学子拼命朝夙寒声使眼色,让他不要提庄师兄的伤心事! 庄灵修见不得他苦,赶忙安慰道: "没事没事,手脚没了而已嘛,还能再长出来的。" 夙寒声: "?" 这都能长出来? 一旁捧着莲花盏的学子呜咽道: "是的是的,还能再长出来,呜——!"说完,就捂着嘴往一旁哭去了。 众人这才明白庄灵修在自欺欺人,赶紧哭着附和道:“肯定还能再长出来的!庄师兄诚心可见天地,天道昭昭,必定赐你生白骨的机缘!" “就是就是!” 庄灵修: "……" 夙寒声眼圈更红了: “师兄……” 庄灵修听着耳畔七嘴八舌的劝 说,突然一抬左手,道: "够了。"众人立刻噤声。 楚奉寒修长如玉的手持着莲花盏,倚在门框上一边慢悠悠地喝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庄灵修。 "其实吧。"庄灵修干咳一声,正色道, “我已得了大机缘,还真能长出来。”众人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根本不信。 庄灵修左手在那胡乱掐了个狗屁不通的法诀,突然“哈”的一声,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裹着身体的黑色披风扯开,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众人: "……" 庄灵修晌午还是空荡荡的右手和左小腿已重新完好如初,他慢悠悠地起身朝众人颔首,端得是一副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 "孩儿们,这可是大机缘啊,还不快替师兄谢谢天道?"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看着他。 直到第一个人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意识到又被庄狗耍了! 庄灵修反应极快,一把将迷迷瞪瞪还没弄明白情况的夙寒声一把拎起来,撒腿就跑。下一瞬,无数盛着柳叶酒的莲花盏像是天女散花般朝他的背影砸了过来。 所有人怒发冲冠,歇斯底里地怒骂。"庄狗!我信了你的邪!" "啊啊啊我杀庄狗!庄狗讨伐大军呢!速来杀他啊啊啊!""我和姓庄的势不两立!你给我等着,日后我见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