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军官。这六七人是如此。 何晋说话间,那些人已来到近前,围着裴萧元纷纷下跪,口称主人,行军之礼。 这六七人,裴萧元此前大多是见过面的,有领军卫下的,也有监门卫的,其一人,更为金吾卫军官,竟是延平门的武候队正陈昭。 当初就是此人为提供消息,这才找到大娘的旅店,查到了叶絮雨的落脚地。 裴萧元忙叫众人起身,望陈昭。 陈昭再次叩拜。 裴萧元上去,将一把托起,难掩激动之色,道:“卑职从前曾任神虎军昭武校尉,这条命,也是大将军救下的。那日见到郎君,我想自告身份,又怕职务低微,非但帮不上郎君的忙,万一给郎君惹祸,反而是我罪过,故忍了下去。收到何将军来的消息,无论如何,是要来拜见一番了。还望郎君勿嫌我无用,有事只管吩咐!” 其余几人也是异口声。说手下的人手虽不多,但都是可靠之人,足能听用。 裴萧元着众人逐一作揖,口称叔伯,郑重还礼。 短暂见过面,众人知此地不可久留,分头散去,最剩下何晋。 也待去,仿佛想起什么,又停了步:“对了郎君,我听裴公说,叶小娘找到了,人居也来了长安?” 裴萧元称是。 何晋面上忽露些促狭之色,冷不防凑上来低语:“裴公对叶小娘很是记挂。既她也在长安,郎君可要代裴公照顾好她!” 裴萧元觉言语暧昧,仿佛另有所指,一顿,还反应过来,何晋已冲作了个揖,嘻嘻一笑,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裴萧元望着何晋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彻底不见,又在旷野立了片刻,返身回城。 今夜是以巡城的借口来的,这也是的职责之一,入城,回永宁宅。 在经过附近时,停了一停,随即继续骑马往城北去,回到了此前住的那处公廨。 事来得突,还有吩咐人准备,此刻连门锁都不曾开。趁着寂静无人的深夜,施展开蟊贼的手段,爬上一株长在街对面的大杨树,借着木枝的弹力,纵身横跃过街,落到墙头,翻墙入内,随,自院的井里打水上来,在井口胡乱洗漱了下,摸黑进到空无一物的寝屋。 床上的寝具早遭青头搬了个空,为防潮尘,在剩下的硬床板上铺了层原本用来垫马厩的稻草。 裴萧元躺了上去,以臂为枕,闭了眼目。 此时已是下半夜,耳边万籁俱寂,仍毫无睡意,在脑海里思索着今夜获知的消息,该如何追查那西蕃人的下落。思虑完毕,待休息了,难免又记起何晋临走前的那一声打趣,顿时毫无睡意。 她是公主。贵为天女,当今皇帝的女儿。 而皇帝不允靠近她,对此极是排斥。 这一刻,不由地又想起了一次在甘凉见到她时的情景。 那是一回,也是唯一一回见到她作女郎装扮的样。 虽耻于承认,但若真的严拷自,裴萧元知道,一眼看到她,觉她颇合眼缘。甚至,连原本抗拒的那一桩由伯父安排的婚事,仿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更不用说,来随着和她接触,对她了解越多,越发做不到无视她的存在。 承认,对她是有几分好感的。 她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有过这种特殊感觉的女郎。 但,也仅此而已。 倘若一开始,就知道她身份的话,哪怕她再如何合眼缘,也绝对不会靠近她半步。 如今这样更好。 日她有属于她的公主该有的生活,而,比起对一个女郎有好感这种随着时日推移可淡去的无足轻重之事,还有许多更重要的,在等着去做。 裴萧元在辗转许久之,彻悟。 再缓缓地吁来一口郁结在胸的闷气,催促自勿再多思,尽快入睡,明日还要早起。 二天大早,在晨鼓声睁开眼目。 很年轻,体力正当旺盛,如悍猛的野马一般充沛,即接连奔走一两个日夜,也是完全有问题。从军的那几年,更是叫学会了抓住一切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入眠,以蓄回精气,哪怕身下是冰雪和泥泞,只要躺下,也能够做到闭目睡,一觉无梦。 而昨夜,可能是不曾睡过一动沙沙作响的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