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的脚步急快停歇,枪声息止,一曲琴音恰好奏完。 哗——照明系统自动修复完毕,舞台灯光明媚惹眼,蠕虫正身处一群黑衣人的包围圈中,款式各异的手枪正对着她汗如雨下的脑门,她那聪巧的双眼已困倦失色。 这里是粘粘音乐馆的正厅,樱粉色墙壁、浅花纹地面、柔白灯光使得宽敞的大厅浑然一体,由于还没有安装座椅及任何器具,这里面就像一只简洁舒畅、给予无限遐想空间的巨型音乐盒子。 音乐馆的背景音乐系统继续自动播放,柔缓的调子引出一曲千娇百媚的抒情歌,一起一落,缓缓绵绵,就像山野花丛间的溪水汩汩流淌,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亲爱的姐妹,难缠的宿命,前世浑浑噩噩一场,今生不变的邂逅,为什么你我还要相会,只因那叙不完的旧、恋不完的情,还有那剪不断的缘,放手吧,来世我们再做姐妹……” “蛞蝓……”蠕虫的脸上隐隐闪烁泪光,她又累又饿的,在这凄清的深夜,她为什么没躲在年糕的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睡觉啊,真是气死了怄死了,蠕虫只剩有气无力的幻想:蛞蝓,我们来生再做姐妹吧…… “杀了她!”密集枪声突然打破了舒缓的曲调,像溪水突起激流,白花裂溅,只是溅洒的不是水而是血! “呜呜呀!”少女之嘶痛短暂惊心,于瞬间归于沉寂,音乐馆内枪声悬回环绕久久不退,直到蠕虫在暴风骤雨般的火力扫射中血肉模糊、无踪无影,枪手们方才停止攻击。 任务完成,音乐会也终该散场了,地上的血迹却悄然凝固变白与大理石地面融为一色,血迹渐渐分解为细柔的花屑,看不见的微小颗粒似雪片飘腾而起在空中散开,不断附着在了那些黑衣人身上,不一会儿,他们的西装就全变成了白色,有人惊喊,有人拍打,掉落在地的花絮又迅速聚集,血之花纷繁交织暴力凝结,直至凝成一个整体蹦弹了起来——花开形现,笑声四射,一个冲出花苞、欢蹦乱跳的小女孩就这样诞生了! “哇呀呀!我是宇宙无敌可爱的小青蛙!呱呱呱——” 看不清她是谁,众人立刻开枪射击,那小女孩动作迅疾,扑腾上来,骑抱住一名黑衣人便朝其头身踢打捏咬,被用力甩开之后又选中另外一人,抓其耳鼻、揪其毛发,一时间,音乐馆乱作一团,哀嚎,枪击,搅得不可开交—— “咬咬咬!我咬咬!我是小卡!宇宙无敌!嘎嘎嘎——”她上蹿下跳,热乎乎,软腾腾,仔细一看还真是个可爱至极的小妹妹。 “呜哇哇——”黑衣人抱头痛哭。 “唔耶耶——”小卡穷追不舍,直到玩累了歇歇脚,突然冲出的一只枪口顶住了她的小脑袋瓜——啪嚓!小卡笑脸凝滞,一滴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经过小巧的鼻子,沿着细嫩的皮肤,嘀嗒,流进了她红润的嘴里:“哇呀呀……” “死吧!鬼东西——”擒获小卡的黑衣人正要开枪,忽觉背后有人,扭头一看,惊得半死,竟是那蠕虫完好无缺伫立在他身后!蠕虫沉缓抬起手将黑衣人阴郁煞白的脸面轻捧,少女无色无神的容颜里浸透着地狱一般无尽的黑暗与恐怖! 啪啦,枪从震颤的手中松脱落地,黑衣人纷纷举目惊呼:“呜噢——” “哈?”小卡笑眯眯观望,对着捧起的男人脸,蠕虫眼神僵直、嘴唇微微张开—— “接受吧——”蠕虫踮起脚尖,深缓吐气,将唇印了上去:“这就是蠕虫之吻!” “呜呜啊啊——”那男人浑身颤栗,突然口吐绿水,吓破了胆,随即倒地身亡。蠕虫深吸了口气,冷暗的目光转向四周,黑衣人不约而同面向蠕虫下跪膜拜:“蠕虫大人——” 蠕虫灰暗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冷漠而满足的笑,小卡积极跟进,跳到黑衣人面前拍拍这个头、揪揪那个胡子:“你们都要听话哦。” “滚开!马甲滚一边去!”蠕虫有点生气。 “哦呀呢——”小卡吮着手指,撒娇做鬼脸。 “什么蠕虫大人……难听死了!”蠕虫环视四周,恨吼一声:“叫奶奶!” “唔——”众人吓得不敢抬头,纷纷求饶:“奶奶——” “咔咔咔!奶奶——”小卡乐翻了天,蠕虫仰头大笑却又觉得不高兴:“不行!要叫祖奶奶!” “哇呀呀,快叫,快叫,祖奶奶——”小卡轮番拍打着黑衣人的头。 “祖奶奶——”众人齐声呼喊。 “嗯?怎么还是觉得不过瘾……”蠕虫皱眉挠头直想发火,小卡咬着手指叫嚷:“哇呀呀,继续叫,祖祖奶奶!” “祖祖奶奶——”众人叩首。 “哇嘎嘎!祖祖祖祖……奶奶!”小卡欢呼雀跃。 “祖祖祖祖……奶奶——”叩拜的黑衣人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蠕虫转转眼睛,得意忘形大声宣布:“就叫我祖N奶奶吧!” “祖N奶奶——”粘粘音乐馆里响起一片洪亮的祈祷声,蠕虫疯狂咆哮,她把小卡搂靠在怀里,一张漂亮的脸蛋已经没有了女孩子的稚气,取而代之充满了邪气:“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祖N奶奶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要干什么!” “是!祖N奶奶——” 噩梦与黑夜终于过去,曙光照耀着峰峦叠嶂绵延秀色,山谷里还是朦朦胧胧,晨色初现,暗冷的水气笼罩着雪仙小屋,屋外一个简短的离别仪式在湖景之间深显凄切,仙、春和樱送小雪到湖边,事过境迁,她们只得任由她去。 “小雪,真的要走么……” 姑娘背着轻便的包裹,孤影在阳光还未到达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