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兰达勒屈辱地被贺库王的亲兵松绑。身侧忽而落来轻飘飘一声嗤笑:
“你倒是比本王想的要精彩许多。”
他转头,便对上贺库王的视线。
“……”你要是看过我的魔术,说不定就更精彩了。
宁如深没接这个话头,转而问,“如果有朝一日你坐上那个位置,真的能遵守不扰边关的百年协约?”
“本王说了,本王只在意王位而已。”
……你最好是。宁如深看了人一眼。
不过想到还有个振翅欲飞的兰达勒,时不时能给人扑棱两下,他又放下心来。
贺库王注意到他的目光,“怎么?”
宁如深,“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来谈判的是贺库王。”
贺库王哼笑,“冲着兰达勒,本王自然得亲自来。”
——!宁如深恍惚侧目,“目的在于?”
“羞辱。”
“……”
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也对,合情合理。拾一的洗脑能力太强大,他都差点跑偏了。
前方,满身狼狈的兰达勒已被松绑。
贺库王招呼了一声亲兵,告别李无廷便大步走过去了,“回王都!”
兰达勒一个激灵,“我不会屈服!”
贺库王莫名其妙,蹙眉将他扔上了马车。
噗通。兰达勒,“哎哟!”
“……”宁如深。
待一行人远远消失在黄沙之外。
周围定远军收拾着帐篷和战马,李无廷走过来,看了他几眼,“贺库王同你说什么了?”
宁如深:?李无廷不是在和霍勉说话么。
他瞅去,“一些爱恨情仇。”
李无廷皱眉,似乎在试图理解。
宁如深转开话题,“对了,现在协约也签完了,那我们之后呢?”
“之后,”李无廷目光落回他身上,“整顿一二,准备班师回朝了。”
·
——班师回朝。
直到回了大营,宁如深脑中还是这件事。
他不知不觉都快习惯了在北疆军营里的生活,回想起京城,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也不知道现在京中是什么情况:
小短腿成长了吗?
内阁运作起来了吗?
他的好朋友…耿犬的隐疾好了吗?
正想着,身侧忽然落下一声感叹。
李应棠踱了过来,“等回到京城,可比不得北疆,你和陛下就要分开了。”
宁如深闻言愣了下。
李应棠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同帐的日子不多了…本王,言尽于此。”
他补充,“我是为你好。”
宁如深回神,洞悉道,“你是为你好。”
“……”李应棠摇头叹息,负手离去,“你自己思考思考。”
那道满是心眼子的身影滑走了。
宁如深在原处立了会儿:
他一直没想太远。等回京之后,的确是李无廷就要回宫,而自己就要回府。
他们在北疆夜夜相拥而眠。
等回去后,自己能习惯吗。李无廷呢,晚上会想着他吗?
…
不过,还没等他们整顿回京,北疆大战得胜、换得一座城池的消息便加急传入了京城。
朝中震动,举国大喜——
宫中,文华殿内阁。
季劼看着传回的捷报,高兴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好好好!陛下果真是英武不凡,御驾亲征一个月便旗开得胜,凯旋还朝!”
周围同僚也都凑过来:
“不愧是陛下,天佑大承!”
“但要说不得了的,还有宁大人——”
“喔,怎么了?”
郭尚书细看过战报道,“看,宁大人只身入狄营,大半夜同定远军里应外合,这才活捉了北狄大王子!”
众臣顿时惊叹,“还有这事!”
他们纷纷惊叹着,旁边半大点的李景煜趴在桌沿,睁大了眼睛:喔……
待内阁散会。
李景煜出了文华殿,迎面便碰上了管范几名重臣。
管范等人也是面有喜色,“殿下,听说大军得胜,准备还朝了?”
李景煜负手老练,“不错。皇兄英勇,加上宁大人半夜潜入狄营,这才活捉了北狄大王子!战事已经结束了。”
一干重臣张大了嘴,“竟是如此…!”
“正是如此。”
双方寒暄几句很快告别。
管范离宫后去了礼部。
这会儿“大军得胜、御驾班师回朝”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耿砚来礼部送文书,正好赶上午饭。
他毫不客气地蹭了下来,顺便打听,“管大人,北疆怎么样了,宁琛他……也该回来了吧?”
“自然得回来!还得论功行赏。”
“什么功什么赏?”
管范一抹胡子,激动分享,“听说宁大人半夜潜入狄营,生擒了北狄大王子!北狄大败,不得已割让城池。”
“……???”
耿砚听得一愣一愣,半晌把碗一搁:“嚯!”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