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从来没有想过,这长得跟萝卜一样的东西,是真的能熬出糖,她也蘸了一点糖渣,放进嘴中品尝。
而这甜菜熬出来的糖,甜丝丝的,跟吃蜜一样,甚至比她许久以前吃过的,那次蔗糖还要甜。
李氏感叹起来:“真甜啊,怪不得这东西叫甜菜!”
“别看它长得其貌不扬的,跟个萝卜似的,其实跟甘蔗差不多,都是甜的,都能熬出糖。”
沈白桥的木勺子已经搅不动了,她把火全部撤了出来,省得锅里的糖熬过了头糊了。
沈大成捡起砧板上一小块,被切碎了的甜菜头,好奇的问道:“妹子,这东西,我怎么从没见过?也没听人讲起。”
“哦,这是我在外面学来的。至于这甜菜,我之前在省城偶然瞥见,就使钱买回来。”
沈白桥将燃着火的木柴熄灭,空间是秘密,是她生存的根本,绝不能向外人透露。
而沈大成和李氏,虽说沈白桥和他们是一家人。
可这夫妻俩都太纯真,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把秘密套出来,沈白桥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这夫妻俩,对沈白桥的借口没起什么疑心。
于是沈白桥又道:“嫂子,你今天就哪也别去了,单跟我在家学拿甜
菜熬糖。”
李氏犹犹豫豫的问:“学这个作甚?莫不是,要拿去卖?”
她虽然知道南省在打仗,可蔗糖这玩意一向属于贵东西。庄户人家不逢年过节,基本吃不上。
所以,李氏并不知道,这蔗糖由于水路不通,运不过来,已经攀升至“天价”了。
沈白桥冲她一笑:“我已经跟白老爷约好了,他们府上愿意出八十个钱一斤的价来收我的糖。”
此话一出,在场的李氏和沈大成都给吓了一跳!
这可是足足八十个大钱,沈大成作为一个壮劳力,遇上好行情,一个月也不过才一两吊钱。
这糖,居然要八十个大钱一斤!
沈白桥又道:“这熬糖也算是一门手艺,能赚不少钱。嫂子,你可得好好的学。”
虽说李氏女红好,每月都跟绣庄里领活,也能挣钱。可那几十个钱,要她日日夜夜的穿针引线,眼睛都快熬瞎了。
沈白桥看在眼里,怪心疼的,若李氏学会熬糖,自然会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哪怕将来,蔗糖价钱掉下来也不用怕。
“诶,我知道了!”
李氏笑了笑,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有数。
这熬糖可是门吃饭的手艺,哪怕在盛产蔗糖的南省,
那也是绝不外传的,哪会像沈白桥这般上赶着教她。
她娘家那几个亲妹子,嫁的差的,不是千方百计的往娘家打秋风。嫁的好的,干脆就不和穷娘家往来。哪会像妹子这样,一门心的为她着想!
沈白桥又指了指身边的麻袋:“行,咱们手上还有好几十斤的甜菜,嫂子你就帮着我一块熬出来,明儿人家白家可要来收货。”
沈大成着急了:“妹子,我该干点啥呢?总不能光让你们女眷忙活,我一个大男人在边上啥用处都没有。”
面对便宜大哥的心急,沈白桥微微一笑:“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田庄子还指望着你呢!”
他们这一家子想要发家致富,每个人都得出份力。
沈大成,自然也不会闲着。
沈白桥拎出几只甜菜来,继续说道:“赵猎户被我请来,当几天帮工,他一个猎户,哪里会做这田地里的农活。大哥你要想帮忙,就去教教他。”
沈大成见自己终于不用空手闲着,光让家里的女眷忙活。
他兴冲冲的要去找陆沉舟,可是他走着走着,琢磨出了几分不对劲——咋又是这个赵猎户?
沈大成试试探探的问道:“妹子,你让赵猎户来帮咱们的忙,是不是太劳烦人家了?
”
沈白桥也没多想,随口道:“一点小事,也不算麻烦他。况且这田庄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让他干活,理所应当!”
沈大成和李氏互看了一眼,他们俩夫妻统一觉得这赵猎户和自家妹子,十分般配,再瞧瞧,这说话的调调,跟老夫老妻似的。
夫妻俩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沈大成没敢当着沈白桥的面说这事。
他直接去了田地里,帮着赵猎户做农活,虽说重活他现在干不了,可轻巧的活还是能做一二的。
李氏和沈白桥,则留在田庄子里熬糖。
八十斤的甜菜,放在空间里熬,哪怕有便利的厨具,也得要一晚上。
在空间外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土锅土灶加上木柴,李氏和沈白桥从白天忙到了黑夜,在勉勉强强将八十斤甜菜,熬成四十斤的糖。
等李氏和沈大臣休息之后,沈白桥轻手轻脚的进了空间,将那四大坨凝固得奇形怪状的甜菜糖也带了进去——田庄里连家具都缺乏,更别提模具了,只能任由糖稀自行凝固。
她用机器打成细腻香甜的糖粉,再分袋包装,方便明天一早,白老爷来取货。
而与沈白桥立下白子黑字文书的白老爷也当真说话算话,
日头刚刚上两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