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好文书后,白老爷又让伙计上几个热菜,再烫一壶酒,打算好好的招呼招呼沈白桥,也算是笼络笼络她。
“酒菜就不必了!”
沈白桥制止了白老爷:“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胜酒力,吃不消这酒菜。”
白老爷并不吝啬:“那吃菜!小二,来几碟儿你们店最好的小炒!”
沈白桥还是摇头:“不必了,咱们还是先将生意做好罢!”
白老爷这才点点头,继续说起了正事。
他将沈白桥上下打量了一眼:“我瞧着沈娘子今日是一个人来县城的吧?这货少说也有好几十斤,要不我派个小厮,跟你一道去取……”
沈白桥一抬手:“这倒不用。白老爷只要带我去库房,我记个路。自会叫人把糖送来。到时候人货两清,再把银子给结了,咱们两家今日的生意也算成了。”
白老爷不由点头:“那就照沈娘子的话办,我家的库房就在我府上,劳烦沈娘子与我走一趟了。”
这沈娘子当真不简单,做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又识字,谈吐有礼,哪里像个庄户人家的贫妇。
白老爷不由的对沈白桥高看了一眼。
沈白桥欣然同意,两人当下起身去了白府。
而这白老爷的府上,那是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地段好,摆设佳,家中使
唤的丫头仆人,也有三十几号人。
这白老爷本是清河县本地人,家中原就颇有资产,后来做生意发达了。钱生钱的,更成了一方商贾富户,便举家迁到了省城,非得逢年过节才回来,此次回来乃是为了祭拜家中父母。
本来是明日要走的,可谈成了沈白桥这么一桩生意,白老爷也就要在清河县多待两日。
说起来,也亏得,空间布置了任务,让沈白桥上县城。
要不然,白老爷两条腿一走,得到端午才回来,哪能沈白桥这么轻巧的搭上白老爷这么一条线,做细水长流的生意。
白老爷领着沈白桥一路穿花拂柳的,去到了后院,指着正门的那几间房屋,便道:“这便是我家的库房。”
沈白桥点点头:“那烦请白老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人将货送来。”
去叫人不过是个借口,沈白桥转身出去,到了大门外面,见四下清静无人,就咻的一下进了空间。
等她再出来时,身边已经多了几条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她来县城之前就做了打包,几十斤的糖粉,不像是一斤两斤的,能随手拎着。
“来几个人帮忙!”
沈白桥在门口叫起来,打扫的仆人们,记得她是先前自家老爷领回来的沈娘子,纷纷过来帮忙,将那四十斤糖,由白老爷检视后,
运到了库房。
接下来便是结钱。照事先说好的价钱,这四十斤糖入了库,白老爷当即让人从账房取了三两银子来,余下的两百个钱则拿成了一角的碎银子。
这三两银子,听着不多,可实则不少了。是好年景里,庄户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拿来买白米也能买好几十斤呢。
沈白桥用云崽的那只小荷包收了碎银子。
那三锭银子,则打算待会丢到空间里——银子沉甸甸地装在身上,不保险。
结清了钱,白老爷对下人挥挥手,不一会儿,下人就取来一只食盒。
白老爷道:“沈娘子,莫要急着走,把这个带上!”
沈白桥打开一看,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冷荤菜,用小盒子装,牛羊肉都有,看起来十分不错。这白老爷为着跟财神爷搞好关系,对待沈白桥那叫一个周到,连吃喝都照顾上了。
“一点小东西,沈娘子拿着吃。不知沈娘子家住哪。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我便让下人牵驴来驮货,沈娘子就可轻松些。”
“我家……住宝河村里的田庄,你到那里去找我,不认识路就打听一下,准能找到。”
沈白桥本来是想推脱的,可还是把食盒收了下来——里面的冷荤看着很不错,有牛肉也有羊肉,在肉面前,她没有了骨气。
最后,沈白桥
拎着食盒,出了白府的大门。
陆沉舟站在长廊边,眼睛一直目送着沈白桥出去。
他所处的是白府地势最高之处,居高临下,他能瞧见旁人,旁人却瞧不见他。直至沈白桥走远了,他才重新坐回桌边。
而陆沉端起茶盏,却没有饮茶的意思。
他眼睫低垂着,心思难测——手边的小几上,摆放了一沓文书。
这些都是近日以来宋大娘子从将军府中发出的信件,他已阅过。
无非都是将军府的些账目,以及各方人情的往来。
最值得看的一封,则是给那宋妈妈的。他自打做了逃犯,就来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宋大娘子察觉了不对,就打算把宋妈妈留下,充当眼线。
“陆将军瞧了好一会儿了,可是认识那位娘子?”
出声的,乃是那个让白老爷颠颠的去买桂花糕的活祖宗。
对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丝绸袍衫,举止文雅,唇红齿白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年纪也很小,不过十五六岁,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女气。
这便是白家的小少爷,白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