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秀才回村,最高兴的当属刘氏和沈红棉这对母女了。
“闺女,你说这次你爹能考中吗?”
刘氏虽然嘴是这么问,可脸上带着笑,显然是心中已经笃定了沈秀才能考中。
沈红棉挑着眉毛:“娘,你就安心吧,他走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准能中!”
刘氏美滋滋的一点头。
她和闺女的想法大致相同。
只要沈秀才,考中了举人,自家男人就是官姥爷,自己可不就是官姥姥!以后在村里就能横着走。不,都成官老爷了,那还能住在村里?
到时候,她们娘俩应该住在城里!
想当初,要不是冲着沈秀才是个读书人,能考功名,图以后当官太太。
作为村里老刘地主的女儿,小刘地主的姑姑,正青春,正年少的刘氏哪会嫁给一个死过媳妇的二婚男人。
刘氏将手上的针举到头发间蹭了蹭,低声询问道:“那你男人,他这次能不能中?他可跟着你爹念了好些年的书了。”
说到这,沈红棉摆摆手:“两个都去考,总有一个能考中的!”
沈红棉早就不是姑娘了,她是有夫家的。
而她嫁的那个男人和他爹一样,都是个读书人。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跟戏台上的相公似的。
读书人嘛,这辈子就是为了个功名,好当官发财。
这沈家出了不种地,不干活的两个读书人,外人看着是风光无限——秀才老爷,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可实际上,为供两个读书人,都快把家里的两个女人饿死了。
纸墨笔砚,什么都要钱。那些看不懂的文书,使不来的毛笔,石头做的砚台,贵的简直离谱!
不买又不行?总不能让秀才老爷无笔墨纸砚使用。
沈家也无非是种地庄户人家,没有什么挣钱的营生。
这些年啊,靠着刘氏从娘家小刘地主那打打秋风,娘俩种种家里的几亩地,沈大成四处打些零工,家里又不收赋税,苛捐杂税也免了,就还勉强凑合着过。
要是,这次沈秀才再不中,估计呀,沈家的两个女人得先郁闷到吐血。
“对了,我去找你大哥要几两银子,去买点好酒,好肉备着。”
刘氏做了会儿针线,突然想起来,秀才老爷回村总得好好的接风洗尘一番,可家中并无多出来的钱粮,她便想起了沈大成。
沈大成,沈家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派上用场了。
沈大成的屋子和刘氏的屋子隔的并不远,出门来到院子里,左手边那三间就是,刘氏噼里啪啦的敲了
门:“开门开门!老大家的,别装不在屋!”
屋里的李氏一听见婆婆的嗓门,就忍不住皱了眉。
此时沈白桥早已走了,她看一眼沈大成,不知道要不要开门。
沈大成无奈一摇头:“给开去吧!毕竟,是咱们的娘!”
李氏只好听丈夫的话开了门。
“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开个门也这么慢!”
刘氏没搭理李氏,她把脑袋伸进来,确认沈大成在家,这才走进去,笑了笑:“老大!我来商量个事儿!”
沈大成对待这个继母一向是无可奈何:“有啥事你就说。”
“你爹不是要回来了吗,你拿点钱,我好备点酒肉,给他接接风。”
刘氏对待除沈秀才外的沈家男人,态度并不客气,反正她养老有女婿女儿,没指望过沈大成。
李氏在边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个月初才拿了半两银子去,哪还有钱呀!”
刘氏哼了一声:“钱是给我用的?花在我身上吗?是给你们的爹使的,你跟我抱怨什么?”
沈大成垂着脑袋从身上摸出一把铜钱:“拿去拿去!”
刘氏见了钱这才算完,心满意足的走人。
留下沈大成和李氏分别苦叹了一声。
而沈红棉也下了炕,沈白桥也被
她找上了门。
这次沈红棉不是来替偷孩子,或者上门找茬出一口恶气的。
她是来通知沈白桥,明天一早领着孩子,在村口跟他们一道恭迎沈秀才。
“你可记好了,明儿一早就我到村口等着去,爹要是中了举,你也就跟着沾光了。”
沈红棉不拿正眼看人,只半抬着眼皮,神色傲慢。
她打心底里不愿让沈白桥来沾这个光的。
可是这前头的死鬼留下的女儿,再怎么着也姓沈,流着沈家的血,沈秀才回村,总得有她一号才像话。
沈白桥撇撇嘴,心说沈红棉不愿意跑这一趟,她还不想去呢!
沈红棉又瞥了一眼陆云归:“小崽子带上,好赖也是沈家的外孙。”
陆云归在边上也没说话,这个小大人心里在想,从前将军府外门掉下一块瓦来,也能砸死几个老秀才了。
嘀嘀咕咕的又说了几句,沈红棉这才扬着脑袋,大摇大摆的走掉。
沈白桥掏掏耳朵,真是心烦死了,而这去外面站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发现,自己家中的小桌子上多了只翎羽斑斓的野鸡!
“娘,这是谁给我们送?”
陆云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