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应该是不知情。
否则她怎会在这般绝望的情况下,才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呢?
该是早就解脱了才是。
她在爱恨里无助地浮沉、挣扎、呼喊、求救。
却无一人听得到。
有的人,她的挣扎和求救,都是这么悄无声息的。
苏晗烟沉默很久才终于简单收拾了下情绪,重新去查看这冷宫里的其他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被蒙了厚厚的灰尘,苏晗烟就算是再小心,没多久功夫,衣衫和手掌就都已经脏污的不像样子。
可是这冷宫里,除却满墙壁的求救话语之外,就再没什么值得人唏嘘的事物了。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
就
好像她是淡然处之地来,又是波澜不惊地走的。
除却这些求救的话语之外,她甚至连一封遗书都没有。
“这座冷宫,除却在王后过世之后,有宫人草草来此将王后带走埋葬之后,就被封禁了,多年来也从不曾有人踏足此地。”封景毓解释说,“而宫里的宫人都将这里视做禁地,视做霉运,所以这里的金银首饰也从来都没人敢触碰,可以说,在王后离世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如今它就还是什么样子。”
没人踏足过此地,只有岁月在流逝。
一切都很安静。
风、雨、雪、霜,乃至于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似乎都无法能穿破头顶这厚厚的砖瓦石墙,就像这墙壁里的苦难和挣扎
,也始终都无法能传出去,让外人知晓。
苏晗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就又折返回去,重新去盯着那面避尘镜,她静静地盯了会,突然又想起来在之前的梦里,她经常会梦到的那个被辜负了的女子,那个女子似乎做的许多的事情也无非于对镜梳妆——
听她的话,她不怨恨她的丈夫。
她只有一个仇人。
那个仇人叫——
“王爷,你们有没有调查出来,那鲛人公主叫什么名字?”
“宫里无人直呼她的名讳,所以暂时也并不知晓。”
顿了顿,封景毓察觉到她表情似乎不太正常,就敏锐地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鲛人公主的名字,会不会叫绘
梨?”
封景毓微微扬眉。
绘梨?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
“在我们刚到北歌王宫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就梦到过个女人了,她最初的时候好像很孤独,但是发现了我之后却又特别恨我,但在决定要掐死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就好像她恨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这张脸,或者说,同样拥有我这张脸的我的外祖母——也就是那位鲛人公主。而在这北歌王宫里,几乎所有人都对鲛人公主过多尊崇爱戴,那么恨她的,应该满打满算也只有这北歌王后了吧?”
“……”
对于苏晗烟提出的这位疑惑,封景毓未置可否,他只是在沉默了很久后,突然
神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宝贝,你的梦,为什么谁都可以进?”
“啊?”
一时间,苏晗烟竟被问懵住了。
封景毓又认真问:“在东陵京都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没有吧,就是来到了这北歌之后,似乎就经常性地在做梦。”苏晗烟想了想,“可能是所谓血缘的召唤?”
可是这种说法却并说服不了封景毓,他当即皱起眉。
“这些事情不要再多管了,找到极阴玉佩的替代之物,我们就立刻离开北歌。”
这里太邪性。
不能久等。
“行,那我们回去吧。”苏晗烟也没拒绝,但她转头看向那面避尘镜:“顺道,把这避尘镜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