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宴顺着苏晗烟的视线往外看,一时间只见奢繁闹市,人来人往。
看不出门道缘由。
“什么有了?”程海宴还有心情跟她打趣,“你肚子里又有了?”
“……”
有个屁。
封景毓那狗男人连跟她睡在一张床上都不敢。
她又不能一个人就生孩子。
啧。
“我说的是学堂。”
听到这儿,程海宴骨头又跟着散漫起来,随意把玩着腰间佩戴的香囊,“学堂怎么了?”
“东陵的学堂一律不愿意接受女子学生,对吧?”
“嗯。”程海宴颌首,“不止普通学堂,就过国子监也都只是只要男子不要女子入学。说来也可笑,庶
出的男子尚且能入学读书,嫡出的小姐却就得请了老师夫子在后院读书认字。他们就认准了女子就得安分守己,待在后院里。未出嫁之前是待在母家后院,出嫁之后就是待在夫家后院,真是没意思透了。”
这是东陵。
封建朝代的男尊女卑简直是要害死人。
男子寻花问柳是风留倜傥多情多义,女子留恋风,月便是水,性,杨花不安于室。
双标。
双标的要命。
“即便是你,当初也没进国子监吗?”
“是啊,没进。”程海宴说,“那群迂腐的老头说什么,女子啊,在家里相夫教子恪守不渝就行了,读什么诗经论语都无用,只看寻常的女工女戒就行,所以死活不让我
入学,后来还是我爹不拘泥于这些男女之分,给我请了许多夫子上门来教的。”
说到这里,程海宴有轻嗤了声:“他们说女子都软弱无力,舞不起几十斤的长剑长枪,上不了战场打不了外贼,我偏不信。我偏要习武,偏要将兵营里那些狂妄自大的将领士兵们都打趴下。我爹是敦亲王,曾率兵镇守边疆,平战乱、杀贼寇,我是我爹的血脉,我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那些娇滴滴的存在?”
确实。
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不过——
却原来就算身份尊贵如程海宴,也未曾踏进国子监一步啊。
可见这里的重男轻女的程度已经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
苏晗
烟挑眉:“海宴郡主想不想开办一家女子学堂?”
“哈?”
“就是专门招收女子学生的学堂,你教她们如何用武术防身之法,我教她们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
苏晗烟眉眼扬起,笑意粲然:“如何?”
“女子学堂。”程海宴凝眸仔细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这个主意,觉得很是可以,“这样既可能教她们人生并非只有出嫁这一条路,也可以跟皇后对着干,狠狠地出一口饿气,嗯——我很喜欢!”
说着,程海宴叫停了车,“我府中还养了十几个会武功的女子护院呢,我这就把她们招呼起来。另外三道街上我还有一家庭院空置着的,我们先去打扫整理一下,就把学堂定在那里,你回去想一想
如何能招收到学生。”
“行,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苏晗烟和程海宴来了个击掌。
就此分开。
目送程海宴离开后,苏晗烟也被提起了斗志。其实先前她只是个俗人,只想发家致富保全自身,可如今却莫名被弄得心神激荡,若是能帮助那些女孩子逃离魔窟,能让她们知道这人生并非只有一条路可选——
她还是很乐意的。
也很开心。
苏晗烟激动地要放下车帘,余光却又瞥到了旁边,原来马车正好停在了富华楼的位置。
前段时间江清誉突然崩溃,似乎将项无月掐的不轻。
说是要登门道歉的,结果这几天忙起来居然就忘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