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臣又沉默了很久才问:“他吐了很多血,性命应当并无大碍吧?”
他的神情还是颇为扭曲。
像是为难。
难以启齿似的。
苏晗烟有些疑惑地观察清楚了他的情绪,顿了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其实在遇到程海宴之前的事之前,这两个人也曾是有过亲密无间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过的时光的。
只是后来两人越来越远。
后经程海宴一事。
向来正直无私,行事光明磊落的苏易臣自然也是看不得封景倾那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面孔,才逐渐和他疏远了的。
如今也是——
虽然他们表面上因为程海宴的事,因为情敌的缘故而闹得水
火不容,但苏易臣容易心软,见封景倾这番落寞凄惨的模样,心底却难免还是有几分做兄长的担心。
苏晗烟了解的,苏易臣就是有这么一幅古道热肠。
脱了盔甲之后,哪还像是个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将军?
“还好。”苏晗烟无奈叹道,“只是他伤得过分厉害,身子骨也过分瘦削了些,需要慢慢调养一段时间了。大哥,我看你对他的事情这般上心,你该不会是同情他了吧?”
苏易臣稍怔,却抿紧唇角像是下意识地想要否定,但是最后他却只是哼着扔下来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他若是死在这里,又会给郡主徒添麻烦。”
看看,看看。
连她那个正直无私的好大哥居然都
学会了傲娇了。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苏晗烟好笑得很,便故意挑眉问:“大哥,说真的,你既然这么同情他,那你以后会不会将郡主让给他?”
“不可能。”提及程海宴,苏易臣瞬间冷脸,他毫不犹豫道,“他可配不上郡主。”
“……”
苏晗烟偏偏要逗他:“那今天的事大哥你也都看在眼里,如果端王他离了郡主就要死要活地吐血甚至还说自己活不下去了,那时候,你愿不愿意将郡主让还给他?”
天地良心,苏晗烟只是故意带着促狭的心思来逗逗自己这个古板地有些过份的大哥。
但没想到,她的好大哥听了苏晗烟这些话后,竟是瞬间就阴沉了脸,甚至
还震怒之下拍桌而起,沉声训斥道:“小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苏晗烟懵了。
她干嘛啦?
“郡主她是人,不是物件,如何能成为你无聊之时,逗闷耍宝的筹码和玩具?”苏易臣铁青着脸,毫不留情地训斥着补充,“更何况且不说郡主在我心中犹有千金之重,什么东西都不能更换,就算是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万万没有我出卖郡主的时候——因为郡主只是郡主,哪怕有朝一日我美梦得偿,我也会尊重她,她也将永远拥有可以主宰她命运的权力,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无权替她做出任何决定。”
“至于方才你口中的拱手相让——”
苏易臣眼底难得现
出几分得意和自满,他唇角微勾,淡淡补充道:
“不可能。”
苏晗烟虽然被苏易臣的认真给吓了一跳,却还是不死心:“那如果端王说他得不到郡主就会死呢?”
苏易臣毫不留情面:“那就让他死,反正人固有一死。”
“……”
苏晗烟便猛地打了个寒颤。
行叭。
看来她还是不甚了解她的这位好大哥。
不过——
大哥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格外尊重程海宴的大哥。
那这般看来的话,或许真的封景倾并非程海宴的良配,她大哥或许才是。
屋外。
正想着来找苏易臣的程海宴一时愣神地,便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