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坐下来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顺着她的喉咙往下,一瞬间将她本有的喜悦也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他现在叫时野,胤时野。”
怀安冷笑了声,在吴羡好的身旁坐下来,“名字而已很重要吗?”
吴羡好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胤时野总不能以安之的身份回来吧?
他用自己的本名,于她而言,他如今在她面前就是最真实的。
“可是,他为什么回来啊?”
怀安又抛出了问题。
“他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做跑到这里做账房,总不能是因为儿女情长吧?”
吴羡好知道胤时野是个有抱负的人,他为了南朝百姓,是能豁出命的。
想不通。
只觉得自己头上生出藤蔓来将人都快淹没了。
吴羡好揉了揉太阳穴,“算了,睡吧。管他呢,我早同他说过了,他在我身边一日,我们就做一天的夫妻。珍惜眼前比什么都重要,何必为虚无缥缈的事而伤感烦忧?”
怀安呆呆的看着她。
吴羡好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弟弟,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
吴羡好铺了床躺了下来。
怀安乖乖的躺回床上,他裹了裹被子,心有余悸的说道:“若是明日胤时野看到我睡这里,他不会把我扔西子河里头吧?”
吴羡好没应他。
怀安支起身子一看,她早已经睡着了。
翌日。
吴羡好在后厨正洗菜,一双手从身后环抱住了她。
她轻笑了声,“青天白日的,时野公子不怕被人看到?”
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没人。阿东出门买菜了,陆七呢,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白跑堂的在前头呢,至于……怀安嘛!他看到更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肚鸡肠了。”
“这些我都记着,以后可都要一一找你讨回来的。”
吴羡好手里抓过一根黄瓜丢进水里。
胤时野两手套住她的手,他在她耳畔轻呼了两口气。
“别闹,痒。”
他握着她的手,捏着那根黄瓜。
吴羡好品出几分不对劲了。
她立马低下了头。
身后的人倒是装的一脸无知,“怎么了?”
吴羡好回头娇俏的瞪了他一眼。
二人正腻歪着白跑堂又大喊着从前头进来了。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胤时野忙与她拉开距离。
“诶,你在这干什么?”
吴羡好立马将手里的黄瓜掰断,塞了一截到他嘴边,“他饿了。”
不等白跑堂的仔细想,吴羡好又忙说道:“你就不能给我们带点好消息?”
白跑堂的缓了两口气,“我这不是刚刚看到邢捕头一群人往门口过嘛,所以我就多问了一句。”
他说着话,又夺了吴羡好手里另一半黄瓜啃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落玉坊的什么人死了还是什么的。”
吴羡好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烟花之地的事,不好宣扬出来。
“只是,大赛的时候香杏姑娘还曾送过我一套首饰,我说我平日里围着灶台转悠,倒是浪费了,如今也没戴过一次,想来也应该去谢谢她。”
有这样的打算,第二日得了空,便往落玉坊去了。
可落玉坊大门紧闭,气氛沉闷的厉害。
吴羡好心里头犯嘀咕,即便是死了一个姑娘,可也不至于如此。
她寻思着只能从后门进,可到了后门口也是如此。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这脚后跟都站酸疼了,才出来一个丫头。
“你怎么来了?”那丫头倒是惊讶。
她常来落玉坊和香杏关系也亲密,这里头的人自然个个都认识她。
“我来找香杏。”
那丫头听之色变,忙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到了里头,并低声对她说道:“你还不知道?”
吴羡好云里雾里,“知道什么?”
不等那丫头细细说给她听,她心中隐约也猜到了。
手中的食盒一时拿不住跌落在地上,里头的梅花酥通通滚落出来,沾染上一地的灰尘。
“死的人是香杏?”她的声音颤抖。
那丫头忙捂住了她的嘴,又低声说道:“张妈妈不许我们提,这件事对谁都不可以细说。”
此事必有内情。
吴羡好不顾那丫头的阻拦,直接去了张妈妈房间。
她推开门时,张妈妈正在抹泪,见她来了,她忙恢复了平日里严厉的脸色,冷声说道:“我们今日可没定一品居的吃食,你来干什么?”
“香杏怎么死的?”
张妈妈的眼眶还带着泪,可语气却是十分的冷漠,“香杏?什么香杏?我这里有香影,红杏两位姑娘,可香杏吗,从来没听说过?是哪家的头牌啊?”
吴羡好看着她,“莫说西子城,就是整个天盛都知道,只有香杏一个清倌。张妈妈这会装什么糊涂?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不敢说?”
二人僵持了一阵,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