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掉下水的人冒出个黑黝黝的头,还包着蓝布头巾,不是三大娘还有谁。
“你你你,你把我婆婆推下去了,你这好狠的心,她年纪大了要是死了怎么办。”三大娘的儿媳妇当即就哭哭啼啼起来了。
她刚才和婆婆两个人都奈何不了余小螺,现在眼下更别说她一个人了。
瞬间,她就变幻了腔调开始示弱。
“你可别胡说,有谁亲眼看到我把人推下去了的?”余小螺的嗓音抬高了一个度,一双杏眸冷冷的看着众人。
大家一声不吭的。
三大娘不好惹,而余小螺也不好惹啊。
如今余小螺收海卵做的红红火火的,哪家没给她卖过海卵啊,就算自己没有,那亲戚肯定也有。要是得罪了余小螺,她不收她们的海卵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一个个就道,“我没看见啊,这不是刚才三个人扭打在一起,三大娘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嘛。”
“是啊,就是落个水而已,把人弄上来就行了,别大惊小怪的。”
“是啊是啊,都是小事儿。”
三大娘的儿媳妇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睁眼说瞎话,但是她还是太年轻,脸皮没有三大娘厚实,不敢一下子去骂一大帮人。
“来,赶紧把人拉上来。”船把式递了一根又长又粗的船蒿过来。
三大娘的儿媳妇还没来得及接,没想到这船蒿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手里,真是余小螺。
她笑吟吟的道,“既然是和我纠缠的时候不小心落水的,那我帮忙把她拉上来也是应该的。”
说着,船篙已经伸到海面上了。
三大娘会水,此时浮在海面上呢,看到船篙伸下来赶忙接住。
“听说你说我在外头和陌生男人搂搂抱抱?”在三大娘抱住竹篙的时候,余小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泡在海水里的三大娘都快哭了。
她看着儿媳妇被围观的人挤得老远,都不能来救她,只好哆嗦着牙道,“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哪个小贱蹄子乱传话的,你快把我弄上去啊。”
“既然没有就好,要是再说这种毁人清白的话,你自己看着办。”余小螺船篙一抖,三大娘又落回到海里了。
三大娘这次真的慌了,扑腾在海面上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嘛?”
“没有,手滑,没力气了,你来吧。”说着扯过三大娘的儿媳妇,把竹篙往她手里一塞。
三大娘可是百来斤的人,她儿媳妇把她弄回到船上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累的和死狗一样了,也可见得她们婆媳俩的人缘,没有一人愿意搭把手。
“呜呜呜,该死的……”三大娘一边在船上擦泪一边小声咒骂。
余小螺闭目养神,该休息休息。
自己不发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乱是硬。
船到了县城,她提着两个木桶就下了船,但是下船后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应该不是三大娘婆媳,她们被自己好折腾一通,也没了精力。
余小螺左拐右拐,倒是将人甩了,后头又悄悄蹲了那个跟踪的人一波,只见只是一个岛上的妇人,平日里赶海也瞧见过的。
可能就想知道自己这海卵卖去哪里了而已。
毕竟大家都是暗地里猜测她赚了多少银子,甚至想来挖她的墙脚。
她去了满客楼后,就又去了卖砖的地方。
途中路过了三大娘婆媳的猪下水摊子,只见生意还是很好,三大娘甚至连湿漉漉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忙着给人炒猪下水呢。
真是要钱不要命。
余小螺默默的评论了一句。
只见边上也摆了几个猪下水的摊子,瞧着也是岛上的人,但是无人问津,路过的时候都能问到那股子臭味儿,还有谁敢买。
她直接去了卖砖的店里。
老板娘见着来人马上笑盈盈的,她自然还记着余小螺的,是个持家的小妇人,买砖还不要送,自己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回去的。
“小嫂子又来了啊?”胖老板娘道,手都已经准备给她捡砖了。
“是的,老板娘,这次你直接给我送吧,我急要。做高围墙的量,这土砖要一份,灰砖要一份。”
余小螺心里盘算着,还得是要有个高围墙,要不然就三大娘这种随时随地不敲门的人,自己吃饭吃到一半见她出现在屋里,也是令人恶心。
胖老板娘喜气洋洋的应了声好。
余小螺留了地儿,付了三两三钱银子,以及三十文的送砖钱。
回船上的时候,余小螺和三大娘几乎是前后脚进船的,三大娘裹着身上亲戚家的旧的干衣服,一边打喷嚏,“阿秋阿秋。”
赶船的牛把式见她们二人不对付,也只能默默摇头。
船回到码头。
三大娘下船被她儿媳妇搀着,看着余小螺跟乌眼鸡一样,再想到今日卖猪下水的生意都没自个儿好,自然是腰杆子挺直了三分。
她对余小螺道,“你给我等着,你把我推下海的事,还有我这病了,你这药钱少不了赔我,我去找岛长去。”
余小螺柳眉倒竖,戾气横生。
这该死的臭婆娘,先前还不如把她溺死在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