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狼狈,傅元筱带着他绕过还在院子里哭的陶萸回了房间。
之后她又折回来把小胖抱走,这小屁孩儿睡得昏天黑地的,把他卖了都不知道。
返回卧室,暴君已经把湿透的外袍都脱下来了随意的扔在地上。
“这里没有男人衣服,你把这一身扔了明天穿啥?”
嘟囔着,一边把衣服捡起来放到水盆里随意的涮了涮,挂在屏风上滴水。
显而易见她从未做过这些事儿,整个儿毛躁到不行。
反倒是申屠稷坐在床边看着她,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笑意。
“你笑啥呢?中衣都是湿的不然你脱下来?我肯定不看你。”
他低头看了看,“一会儿就干了。此地藏有多少人知道吗?”
“根据小胖所说,我估测了一下大约百来人吧。诶,你自己找过来的?那你就更不能露面了太危险了。还有贺念英怎么样了?坐上那张龙椅没几天就被赶下去了吧。”
“北朝内部已经大乱了,不过不着急让他们先乱着。”
“你是想来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呗,百姓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到时南晋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嗯,完美。”
这样南晋也就不是侵略了,是救平民百姓于水火,顺应天意。
把手巾给他让他擦擦,她又去拿了点心和水过来。
他瞅着干净了些但下巴上的胡渣依旧散发着一股野性,傅元筱坐在旁边儿看他慢悠悠的吃东西,一边想着脸上长胡子到底啥感觉。
注意到了她那小眼神儿,申屠稷薄唇微弯却淡淡道:“看什么呢?”
“呃……蹭到糕点渣儿了,我给你擦掉。”
话落直接上手摸他下巴,这胡渣能当凶器了,真硬。
她边擦蹭又笑嘻嘻的,一瞅就知脑子里没想好事。
不过她这德性也属常态了,若真哪一天她无比正经又造作的才吓人呢,没准儿是被调包了。
将他下巴一通摸,她才满足的收回手。
“此次跟随皇上来的有多少人?”
“影骑。在追入水道之后分散开了,不过他们用不上多久就会找过来的。”
“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齐昭还有那个陶萸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今日查看了陶萸的生活环境,要什么有什么她被供养的很好。我又觉着齐家那时没落不大可能会如此供养她吧,那供养她的是谁呢?”
看她那仔细分析的小样儿,申屠稷眸中含笑,“所以见你如此老老实实的换了女装,又帮着哄孩子,就是想查探清楚这一切?”
“对啊!那陶萸精神有问题,白日里瞅着还能正常些晚上就完全疯了。而且我看她演戏一会儿把自己当成陶悦公主,一会儿又扮演旁人。但她演的那些我不觉着是臆想的,应当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还是想知道你母亲当时都经历过什么,既然她是个知情人,那就通过她去了解。”
还真没想到他会支持呢,而且是很认真的眼睛里也没别的目的。
傅元筱忍不住笑,随后摇头,“我对陶悦公主的一切都很陌生,除了知道她是我母亲之外对她一无所知。我想她肯定过的很苦,从出生到去世都没有平静之时身边亦都是狼子野心之辈。”
“但我现在对陶萸和齐昭一家感兴趣不是因为她,是想确定他们到底对皇上有没有威胁。”
眸子微动,他下一刻就笑了,“原来是为了朕。”
“怎么样,属下够忠心吧。”
唇边的笑意止不住,他微微平静的颔首,“如此忠心可嘉,想要什么赏赐?”
“我还没立功呢皇上就给我赏赐这不太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此次收复北朝皇上就算我个大功吧,然后昭告天下。”
他依旧笑看着她,片刻后应了一声,“好,朕特允你领兵收复北朝平定乱世,你也必须给朕长脸立大功。”
“……”
她只是想要个口头上的‘大功’,不是身体力行的那种‘立功’,暴君好像理解错了。
想再仔细的解释解释,但暴君已经不理她了。
占据了她的床,就像之前那回那般自然。
傅元筱站起身看着他,瞧他那胡渣以及闭上的双眼,还真是可怜见儿的。
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暴君早早没了娘就算一肚子心眼子也还是可怜的。
算了,她不跟小可怜儿计较了。
老老实实的回软榻上躺下,天都快亮了,而且陶萸也不在外面哭了。
小小的憩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敲响,她一下子跳起来床上的申屠稷也睁开了眼睛。
“嘘,你接着睡,八成是陶萸。”
把床幔放下来给他遮住,她就转身出去了。
来敲门的果然是陶萸,别看她嚎了大半夜但精神头贼好,而且新的衣裙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