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东玄国没。

后宫之主如数陪葬，所有禁军一个不留，偌大的皇宫之中，到处横尸，鲜血流淌成河。

趟着这些血水，踩着那些横尸。

慕九在宫中转了好大一圈，最后便飞到最高的顶上，俯视着整个皇宫，人群窜动，一片纷乱。

自古以来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清风把持宫门，负责安危。

蓝爵与姬娘便将挑选出的精兵各自分配，升级侍卫，各归各位，仅一天的时间，夜里时，宫中便已再无前朝人。

慕九手拿一张名单，皆是这一年中她记下的，有功兵将，与那些文武全才，足有百人之余。

蓝爵与姬娘再找到她时，她在御书房里。

姬娘虽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儿，但她知道一个问题：“九妹妹，如今宫中武将侍卫已全数整顿好，各宫主位身边的大宫女、太监随她们主子一并上路，剩余那些小宫女与太监皆被顺手关在了冷宫里，不知是要处理？”

留不得的全杀了，这些便能剩则剩下吧？

否则宫中无人伺候，传出去岂不要成天大的笑话了？

蓝爵见慕九没有什么反应，又特意多说了句：“师父若是觉得不妥，可暂且留用，日后再慢慢换。”

“你去看着办吧！”这些都是小事儿，慕九并不想费那脑筋，而是说罢将手上的名单给了蓝爵：“这些人你都知道，还有皇城几个小的家族，有些是可取用的，外城也有不少家族，与先皇帝并不同谋，如今应该是大快的，也可挑选人才取用，远比从头开始考功名来培养的要强。”

“嗯。”蓝爵点头应着，看了几眼名单：“徒儿天明了就去办。”

“无需你亲自去，看谁办事儿能力强，吩咐下去便好，还有。”她静视着蓝爵，半晌才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好好研究取用大臣之事儿，不要出宫去了。”

姬娘：“……”

蓝爵：“可是师父……”

“没有什么可是，天塌下来，你也在这好好待着，蓝爷爷你也无需担心，要他们一同与你住在宫里，或者，也能帮你一起参谋，蓝爷爷有些事情比你明白，多听多问，总是有好处的。”

“师父……”

“少说话，多听话。”

“……是，师父。”

“我回去了，你在这里留着吧，姬娘，你随我走。”慕九说话就往外走，蓝爵顿时就愣住了。

“师父，你去哪？”

“出宫。”

此刻是夜，夜深人静。

两人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影子被拉的老长。

姬娘看着她那模样，虽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也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由感慨：“姐姐我这辈子也算阅人无数，独独看不懂你。”

她就好像个迷，越了解，越是琢磨不透。

慕九侧目，不由一笑：“你若真看不懂，又为何会陪我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刀尖舔血？”

“你想听实话？”

“难道还有假的？”

“那倒不至于，原本只是图你开的条件，后来便觉得还有利可图，再后来，便觉得我能图的越来越多。”

“……”

“图你的真心，图你的为人，也图你的血性，图你对亲人的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