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远见颜溪月已经逃走,忙命人出去追捕。
夏书恩心中暗喜,薛天辰也望见了,两人本就是做做样子,这下无需再多说什么。
薛天辰一记勾拳朝他面门冲去,夏书恩双臂举起架开,接着横掌挥出,薛天辰左肩虚受了他这一掌,故意向后踉跄退去。
夏书恩见势又补上一掌,薛天辰直接仰面摔倒地,捂着左肩的伤势,佯装痛苦。
他的几名手下忙过来搀扶。
其余的官兵使长枪朝他刺来,夏书恩暗想来的正好,抬腿迈上那几柄枪杆,借力施展轻功,飞身跃出墙外。
高闻远亲眼望着要抓的钦犯竟然双双从自己眼前就这么逃掉,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冲到薛天辰面前,抑制不住的满腔愤怒朝他吼叫:“薛大人,犯人从你的府上逃走了,你难道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薛天辰刚被手下扶起,还装作气喘吁吁,十分疲累的样子,缓缓说道:“高大人,我已经尽力了,再说,你不也带人来抓捕了吗?责任也不应由我一人承担。”
高闻远见他说话虽然还在喘着粗气,却中气十足,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情景,又想起他上回既然能从暗狐手中救下夏、颜二人,如今又怎会敌不过夏书恩?
显然是他故意放人。
愈想愈怒,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心思,刚才在客栈,你的人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日后咱们走着瞧!”
“高大人慢走不送。”薛天辰望着他灰头土脸的带人疾走出门,内心窃喜,暗想自己戏也演了,即使将来到了皇上面前也好有个交代,也顺便气一气他这老匹夫。
正自庆幸,忽尔想起夏书恩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有意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听起来似乎有些令人伤感,可越想越觉哪里不对。
望着空落落的前院,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骂:“好你个夏书恩,刚才还替你捏了把汗,结果转头就跟着姑娘走了,我还怎么去跟丞相交差!”
夏书恩逃出都尉府后,沿着东街直向南跑去,中间绕过一间永乐坊,穿过一座廊桥,身后的官兵依旧紧追不舍,凡所到之处,必闹得街市不宁。
夏书恩望见前方一条狭窄的小巷,闪身钻了进去,巷中民居错落有致,一条直行路上穿插着无数条小路。
他才刚一进去,忽被一人拽住手臂拉入巷内,仔细看去,正是先他一步逃出都尉府的颜溪月。
这时,巷内传来官兵的叫喊声,二人身后就是一座宅院,急忙推门而入。
听见官兵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随即又跃上墙头,见那些官兵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如迷宫似的小巷中乱跑乱撞,二人双双忍俊不禁。
夏书恩朝来时的方向望去,并不见高闻远的身影,心想今日在他面前露了面,今后长安的防卫必定会比先前更严,现下要去为自己查找线索,就更不能离开长安了。
二人合计一番,决定今后在偏僻处活动,于是选在了一处乡下的客栈落脚。
暂做休息后,颜溪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想不到这么快你就被朝廷捉拿,可你要洗清自己的罪名,还是必须要通过朝廷这一关,既然薛大人说了丞相会帮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自己出来查案呢?”
夏书恩沉吟半晌后,说道:“刚才在都尉府你也都看到了,从高闻远对军队管理不力来看,换做是常人,即便不被免职,也早就性命不保。
这次更是查出他的部下赵同与周将军的死因有关,这接二连三的出事,朝廷不仅没能将他怎样,甚至还让他亲自插手查自己的案子,足以可见他的根基之深。
若我真的听薛大人所言,留下接受官府的调查,结果只会凶多吉少。我并非是信任不过薛大人,他两次救我们于危难之际,刚才又冒着抗旨的风险把我们故意放走,本就不知这大恩该如何报答。
若我们落在高闻远的手里,依着薛大人刚才的脾气,加上丞相对他的命令,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此牵连了他,我只会更加于心不安。”
颜溪月蹙眉道:“可我们现在逃走了,他同样不好向丞相交差,我们留下不是,走了更不是,实在是两难。”
夏书恩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想报答他的恩情,先得保证自己活下来再说,日后有机会再向丞相当面解释。”
颜溪月又问:“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夏书恩刚想回应,想起方才在都尉府,他与薛天辰假模假样的对打,起初还担心怎么知会颜溪月,让她先走。
没想到被她一下子看穿,得亏是她抢先一步逃走,省去了些麻烦,当时心中窃喜,她不仅冰雪聪慧,更是与自己心意相通。
此时听她问起下一步的打算,便想卖个关子,嘴角微微一笑:“不如你猜猜看。”
颜溪月见他双手抱臂依靠在柱子上,眼中笑意盈盈,知他是想故意考考自己,轻笑道:“我刚一来长安,就找遍了这里所有的酒楼,都没找到这个何寄川,你做事一向出人意料,突然说要自己查案,至于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猜不出来。”
夏书恩笑道:“你心里明明已经有答案了,干嘛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