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月本是安徽寿县人士,母亲杨玉芙出身武行世家,父亲颜如令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侠客,曾以一招“飞叶摘花”的绝顶镖功而侠震江湖。
颜溪月所使的柳叶镖便是承袭父亲之手。
颜如令与杨玉芙成婚后便随夫人定居在寿县,江湖上的事也甚少过问,夫妻俩只一心想把毕生所学的武艺都悉数传授于爱女颜溪月。
烟雨水乡,小桥流水,一家三口便在这小小的一方村落中过着平淡的日子,倒也安乐无虞。
一次,颜如令要去宿州参加朋友的生日筵席,在回来的途中,突遇瓢泼大雨。
颜如令为了能早日回家,抄近道走在一条山路上,其时甘雨滂沱,雨雾茫茫。
颜如令行不多时,就见前方走来一群身穿黑衣长袍、头戴斗笠、手持长刀的怪人。
他们个个眼神阴冷,与颜如令虽擦肩而过,然他却能深切感受到这群人身上所散发的腾腾杀气。
待这群怪人走后,颜如令愈发感到怪异,忽然向他们身后看去,却见他们每个人身穿的黑袍后背上都绣着同一种图案:
一条笔直的横线上方紧连一个半圆形,再上方又是斜着的几条横线,看起来像是初升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场景。
颜如令行走江湖多年,任是与无数江湖帮派打过交道的他,也从未见过有此怪诞的图形,莫不是是自己隐退江湖多年,江湖上又出现了新的帮派,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正自疑惑,没走几步,就见有一人躺在路边,滂沱大雨将他身上流出的血迹汇集成了一条血河。
此人浑身刀伤,气息微弱,眼看命不久矣。
颜如令待要将那人带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先避雨,那人却挣着一口气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喘着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说道:“好汉,我想……想委托你……一件事。”
颜如令探了探他的鼻息,此时已是有出气无进气,心想此人的确命不久矣,捱到这时定是有什么要事交代,便问他是何事。
这人继续说道:“我身上有一封很重要的信件,要交给……给长安神策军副将赵同……若你见不到此人,可……可在城西的来去酒楼,寻找左眉间有颗黑痣的男人……让他代为转交,此事万分紧急,我……”
话未说完,这人瞪着双目,便撒手人寰。
颜如令见此人死状凄惨,又死不瞑目,忽尔想起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群怪人,这人的死十有八九与他们有关。
只是眼前人已逝,再难问及过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为他合上双眼,又翻了他身上的衣服,果然从他的胸口里摸出一封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封信件。
颜如令向来又是一副侠义心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下找了家义庄,吩咐守庄人妥善安葬。
由于此人遗言说到这封信件极为重要,他虽不知具体是何事,却也听闻当时神策军正在积极备战,心知马虎不得,也顾不上回家通知妻女,快马加鞭北上长安。
颜如令一路风尘仆仆刚到长安,在一家客栈胡乱吃了些食物果腹,向周围的人打听起去神策军营怎么走。
军营重地多在城外,远离市井喧嚣,颜如令行至一片山路时,两旁路丛中突然跃出一群黑衣蒙面杀手。
他自问从未与江湖人士结怨,便让对方报上名来,好将误会说清。
其中一人却道:“你别管我们是谁,但我们知道你身上带着一封信要去神策军营,只要你把这封信交出来,我们就饶你一命。”
颜如令心中一惊,暗想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此去神策军的目的?他路上一向警觉,亦有轻功在身,何时被人盯上,自己竟毫无察觉。
一想起那人临终前说过的话,自己答应过的事又怎肯轻易食言。当即便与这群杀手好一番恶战。
纵是颜如令这等行走江湖的高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出门前只道是去参加朋友的筵席,几日便归,于是未曾带得任何兵器作防身之用。
这群杀手的身手也自不弱,加之他们人多势众,交战中颜如令不慎中了几处刀伤。
他不得不使出轻身功夫逃走,可身中刀伤,跑不得多远便又被这群杀手追上。
颜如令暗想,这样硬拼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恐怕自己还没到军营就已命丧此处。
心念一动,便用龟息之法屏住呼吸,佯装死去。那群杀手并未在他身上找到想要的东西,也就相继离去。
也多亏颜如令多长了个心眼,出门前将信件放在了在客栈的客房里,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只是这一场厮杀令他元气大伤,险些命绝于荒山野岭,幸得山中打柴的一个樵夫在荒丛中发现重伤的颜如令,将他带回家中休养。
稍作喘息的颜如令强忍伤痛,去客栈拿回了信件,在樵夫的帮助下,按照托付人所说去了城西的来去酒楼,果真见到了左眉间有颗黑痣的男人,此人便是来去酒楼的老板何寄川。
何寄川一听他有书信带到,便知有万分紧急的事。颜如令将信件交给了他,何寄川匆忙看完了书信,却是神色大惊。
又听闻托书之人惨死的消息后,更是心中悲戚,当即对颜如令说道:“恩公冒着性命之危送来这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