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休养,夏书恩的伤势已恢复了七八成,与颜溪月虽暂时逃离了高闻远父子的追捕,但他们仍身处在长安远郊,依旧算不得远离长安,这几日二人也一直在商议下一步的去向。
其实,二人初见时,都在对方的心底留下了印记,自从那晚颜溪月帮助夏书恩治疗伤势后,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爱慕之情。
只不过一个在等对方开口,一个又担心唐突了对方,二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谁也没有去捅破。
尤其是夏书恩自觉多次连累颜溪月,眼下又都在亡命奔逃,更是羞于开口。
有时望见颜溪月那双明眸流盼的双眼,恍如一池晶莹剔透的春水将他深深吸引住,忍不住多看两眼。
颜溪月偶然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不禁桃腮晕红,低头不语。
夏书恩又赶忙把目光移向别处,找补些别的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夏书恩展开地图,向她说着下一步他们要去的地方,自顾自的低头说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有半点回应,抬头看去,见她虽也望着地图,却是两眼发呆,似在出神。
夏书恩轻声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夏书恩看她神色恍惚,便问起为何事担忧。
颜溪月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只有一件事还不明白,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你我都打伤了高池,按理说他应该在全城通缉我们才对,为何现在大张旗鼓的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何况你曾说过,他跟你也是有夙怨在身的。”
夏书恩轻叹一口气,说道:“没错,这次我跟他们高家父子是新仇添旧恨,其实,从前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仇不仇的,不过是我在高闻远的手下做事,最后大家没有好聚好散罢了。以我对高家父子的了解,他们向来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这次的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对于你的问题,我也想了很久,高池已经看上了姑娘,他不忍对你下通缉令,所以才对外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找到你的同时,就顺便抓住了我,那就成了‘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颜溪月突然听他说起曾在高闻远的手下做事,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夏书恩尴尬一笑,道:“不怪颜姑娘笑话,就是现在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年,我也是凭着一股报国意气,又见高闻远以少胜多,打败敌国,对他心生敬仰,所以才决心进入兵部任职。
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书令史,当时心里也满足了。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此人刚愎自用,嫉贤妒能,对于治理军队更无丝毫建树,又亲眼见到了朝廷内部永无止境的勾心斗角,不免心灰意冷,只在兵部待了一年便辞去书令史一职,之后就在椒兰山隐居,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他们姓高的父子。”
说起椒兰山,夏书恩忽尔想起颜溪月说过,她来长安是有事要办,顺便又询问起是何事,自己能否帮得上忙。
颜溪月说道:“我来长安是找一个人,说起来,我也没有见过他,只是我父亲生前曾受人之托,交给他一封很重要的信件……”
话音未落,只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听起来像是官府的人,二人心知不详,齐向窗外望去,但见一群官兵拿着两张画像,凶巴巴的质问店家最近有无接待过画像上的两人。
店家战战兢兢的朝画像看去,那上面正是前几日深夜入住过的一男一女,也就是夏书恩与颜溪月,一面点头,一面指向二楼的一间房。
领头的官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楼上一扇大开的窗户内闪过两个身影,立刻下令上楼拿人。
夏书恩与颜溪月从南面的一扇窗户先后跃而下,准备绕道去马厩,骑马奔逃。
与此同时,官兵也已将这一方面积不大的客栈包围得水泄不通。
众官兵手持长枪一齐攻上,夏书恩腾跃而起,飞身跃过长枪的攻击,半空中一个翻身,反绕到了官兵们的身后,又弯身一记横扫腿,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官兵就都齐摔倒在地。
又一杆长枪从身后穿刺而来,夏书恩侧身闪避,拽住枪杆,使力将枪杆一拉,那官兵力所不逮被他拉到近前,夏书恩左手托掌击中他的下巴。
这时,身后又攻上一群官兵,数枚尖锐锋利的长枪直扑向他的后背,夏书恩并不打算闪避,拽住身旁官兵的后心,以迅雷之际把他推到自己身前,那些锋利的长枪都齐齐整整的刺入了他的体内,瞬间毙命。
颜溪月眼见群兵一拥而上,一条青色绸带忽地从袖中甩出,紧紧缠绕上了几杆长枪,那些官兵的长枪都被这条绸带束缚在一起,向前攻也不是,向后退也不是,愣在原地,无计可施。
颜溪月手腕一发力,那些官兵手中的长枪便都从手中飞了出去。
这些官兵于瞬息之间被这名女子夺去了兵器,都是一惊,颜溪月施展轻功跃地而起,抬脚使出连环踢,那些官兵都被踢中头部倒地。
领头官兵见这二人功夫了得,心下骇然不已,又命一群官兵继续攻上,颜溪月正欲抛出柳叶镖,却听耳边“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竟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几支冷箭射中不少官兵。
这下,众官兵损失惨重,茫然无措地环视四周,都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