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路口左拐。再向西走三百丈……”

她一边说，白仁贵一边记忆。

“谢谢姑娘。我去找大夫了。”

白仁贵转身离去。

“等等。”那姑娘又唤住他，“那个……”

她咬咬牙：“我是白家村的，姓杨。我的伤势不重，不用劳烦别人。”

“杨姑娘客气。我正好要去南山，你若是方便的话，随我一起去，怎么样？”

“好，好。”

白仁贵背着药箱，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头喊她：“杨姑娘，你跟紧我。”

杨姑娘赶紧跟在他的后头。

两人很快到达南山脚下。

“杨姑娘，我家就在南山顶峰，你若是走丢了，千万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白仁贵交代完毕，转身朝山上爬去。

他的脚步很沉重，每踏一步，都非常艰难。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抱怨。

白仁贵的家就修建在南山的半山腰处。这里树木繁茂，风景独好。他家的院门是石头垒的，门槛很高。他爬得满头大汗，终于翻过了石头院墙。

院子里传来鸡鸭的叫声，还有狗吠声。

他打开篱笆院，冲进屋内，大声嚷道：“爹娘！我回来了！”

他推开堂屋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他娘刘氏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你还知道回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他娘身旁的老爷子脸上。

他的眉头皱了皱：“爷爷奶奶，您二老怎么跑来我这穷山沟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瞪着他：“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忤逆老子的话？谁教的你这么没礼貌？”

白仁贵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反驳：“我是您捡来的，既然我已经长大，您管不着我了。您还想教训我，凭什么？”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就凭我是你爷爷，就凭我能管你。”

白仁贵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不配。你早已不是我爷爷。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的亲弟弟，是后妈偷偷抱走我爸爸的私生子！”

老爷子气急败坏。

“孽障！孽障！我要杀了你！”

白仁贵退后一步，躲避老爷子挥舞的拳头。他的手中握着刀，防止老爷子伤害他，同时，他的手臂也做出防御姿势，防止老爷子袭击他的要害。

白老爷子见状，怒火中烧，吼道：“畜牲！我养你一场，居然恩将仇报！我今日必须揍你一顿。”

说完，就扑过来。

老太太在旁拉架：“你消消气！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怎么能动武呢？仁贵，你还愣着干嘛呀，还不赶紧劝劝你爹？”

白仁贵看着愤怒中的老爷子，暗忖：这老爷子真是个暴脾气。

他上前一步，按住老爷子的胳膊，阻止他攻击自己。

他的力气比老爷子大多了，老爷子挣脱不开，骂骂咧咧地咒骂他。

白仁贵道：“爹，我这辈子只有一件事没听你的话，就是娶媳妇。我不是不孝，只是这女人太丑，我受不了她。”

老爷子被他激怒，抡圆了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白仁贵捂着红肿的右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爹。他的嘴角渗血，嘴巴疼痛，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老爷子指着他骂道：“白仁贵，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不仅忤逆不孝，还无视祖宗规矩，你简直该天打雷劈。”

刘氏在旁边煽风点火：“仁贵，你咋能对长辈不敬呢？”

“爹，娘，我没错。”白仁贵梗着脖子，强词夺理，“我是为你们考虑。我若是娶了这种丑八怪，你们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我可不能让我爹娘蒙羞啊。”

白仁贵的父母都是秀才，是个读书人。他的祖父曾任翰林院编撰，父母也都读过四书五经。他们的家庭算是书香世家。可惜，家族中没人当官，他的兄长白仁智是个酒鬼赌棍，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白仁智有七房妻妾，儿女也众多。他们的孩子全部都读不起学堂，最后都辍学了，混吃等死。而且，白仁智的这七房妻妾都很泼辣，仗着他宠爱，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