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捏紧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爆满。西昌大皇子卓泰宁,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因为此人的软弱无能,导致他的旧敌又重新在大朔出现,着实给他平添了无谓的烦恼。
面对有“战神”称号的卓凌初,程致哪能掉以轻心,已经与卓凌初结成仇怨的他,恐怕将来一定会面临一场难分胜负的恶战。
卓凌初怎会如同他那个废物大哥那般好对付!
程致一直想化被动为主动,只是不知那二皇子卓凌初,现在到底身在何处?程致知晓他现在已到大朔,而且这段时日,他好似在各个如意布庄的驻点掀起了不少风浪,但这么久了,他对此人的行踪却还是难以掌控,真是恼火至极!
好在卓泰宁将如意布庄的黑色印信留给了他,他虽不可随意将此印信亮于人前,但雁城一事的安排,缺了此印信绝对不可能成事。
至于云岚那头又会与如意布庄有什么关系,确实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挥退了吴良,程致召来亲信,“让在公主府外监视的人回来,向府上画师描述在吴亮之前拜访云岚之人的面容特征,尽快将画像返我手上。”
亲信立刻应声办事。
不到半个时辰,亲信将一幅男人的画像呈到正在书房里逗鸟的程致手上。
笼中的金丝雀叫声清冽空灵,娓娓动听,见着生人,一点不怯,反正在笼中上上下下跳得更欢。
程致收回手中逗鸟毛草,重重撂到一旁,神情略显不悦。人也是,鸟也是,都是个不安生的。
他抬手接过亲信递过来的画像,平摊放到桌案上,端着下巴细细观摩。
画中男人,眉清目秀,清朗秀俊,乍一看,略有熟悉之感。垂下眼帘在脑海中回想与画中男人相似的面容,倏地,他身形一颤,竟不可置信地缓缓坐回身后圈椅上。
这人,是当时卓凌初身边的伴读,小白公子!
作为最容易被忽视的人物,小白一直似个小透明般在卓凌初身旁出现,整个大朔,也就只有当时负责管控质子动态的他和父亲程太尉,才知晓此人的存在。而且,若不是此人后来无意中展现的精湛医术,程致也不会对此人多看一眼,以至于对此人的面容有如此之深的印象。
据卓泰宁说,这人是卓凌初母系一族的亲戚,此人虽低调寡言,但实际上是卓凌初左膀右臂般的存在。
云岚怎会与此人有交集!
一旁的亲信大气不敢出一口,他极少见到主子有如此失态的情况,难道这画上之人,也被云岚公主看上了?要不然他家主子的反应怎会如此之大?只要事关云岚公主,他家主子就如同疯魔了一般,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全都抛之脑后。
“去,”程致指着门口方向,声音又疾又快,“去好生调查云岚公主在去年年后到她入宫前所有的动态,接触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全部要事无巨细地呈报给我。且将重点放在春分前后,本将军记得她随自家镖局曾出过远门,查查那次他们镖局到底押了什么镖,行程所经何处,尽快,尽快给本将军查清楚!”
之前他让左梁调查过暮筠在宁兴县时的一些重要人生轨迹,只是因着左梁后来的失踪,此事便悄无声息地被程致忘之脑后。如今看来,他真是大意了,不过,谁能想到一个生长在小县城的小姑娘,日后会与上京城最难以窥见的暗流有所牵扯。
突如其来的如临大敌之感令亲信浑身紧绷,待主子略显语无伦次的命令一下达,他立刻躬身退出了房门。房门紧闭的瞬间,他听到了屋内鸟儿不断扑棱翅膀的动静以及类似濒死前的凄厉惨叫。
屋内,程致手中紧握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鸟儿的身体,力量一点一点不断加剧,直到污秽满手,血腥冲鼻,他才渐渐放松了些许手中力道,只是他那狰狞的面容,比手中被挤压成泥的鸟儿残骸还要恐怖几分。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云岚那小丫头会平白无故处处与他作对,虽然他的猜测未经证实,但由现在的推断来看,云岚背后之人,必然就是他的死对头卓凌初!
云岚,你是因为如意布庄献给你的大额钱财,才会选择站队到敌国二皇子身上,还是,你是因为他这个人?
难道是,你压根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纯粹被他利用了而已?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原谅。
呵呵,他不敢想,不敢想象云岚与卓凌初背后的暗结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想不透,为何本应处在懵懂花期之龄的小丫头,怎会心甘情愿卷入当下的权谋漩涡,好好当她的云岚公主不好吗?只要她愿意,他也可以保她一生无虞,无上尊贵,为何她偏偏要站在他的敌对阵营,难道她对那西昌二皇子付出了真心?
“啊!”
程致将身侧的博古架推倒在地,数个名贵花瓶坠落在地,数册珍藏孤本被血污碎瓷所残害,“噼里啪啦”的碎裂巨响霎时响彻了整座程府主院,原本在程府各处张灯结彩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个个噤若寒蝉,人人栗栗自危。
而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