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售卖毒布料的布庄地点并未涉及上京城,但因着布料摸起来质量上乘,价格也非常公道实惠,广为被平民百姓所购买,是以,造成的影响属实之大,各地官员都频频找布庄麻烦。而且,各地布庄声明中,特意强调此款布料是由西昌成批进入大朔,故意引导民众认为是西昌国居心叵测,有心残害大朔百姓,由此引发了大朔民众对西昌国的阵阵声讨与抵制。
最近他真是头疼死了,不仅要安排人跑到大朔各地解决此事,还大量出资巨额金钱回收毒布料,安抚购买毒布料的民众。在各地张贴告示中,澄清此批布料并非是西昌供应商刻意下毒,而是因着染制过程中被特殊植株无意污染,才会引发皮肤瘙痒难耐的情况。
好在他的手下按照他的处置方案及时前往各地处理,抹了如意布庄发的药膏的人很快便无其他特殊病症,且个个有重金安抚,各地声讨西昌毒布料的声音渐渐消停了下来。
卓泰宁真真是个混账玩意,都被传旨回了西昌,还给他扔了这么一个大雷。
上一世卓凌初再回大朔时,并未收回如意布庄掌控权,也未刻意留意卓泰宁将如意布庄霍败成什么样子,只知道大朔民众对西昌人的印象颇为不佳。上一世,他是以支援程家谋反的领兵将军身份,被程家人悄悄安置在京郊的别庄里。
将来他定会与身份尊为大朔公主的暮筠结成良缘,他一定不能让暮筠处于为难的境地,所以,在维系两国良好关系一事中,他绝对不可置身事外,任由桌泰宁留下的人胡作非为。
尤其现在印信没了踪迹,一旦落入奸人手中,搞不齐会出现什么难以遏制之态。
未雨绸缪,黑玉印信,当需极快寻到。
这次“毒布料”之事,着实让他破了一大笔钱财。这不,外甥白开霁的宝贝珠子都被他偷偷卖了几颗,所以最近他对白开霁的要求言听计从,生怕小白会当着他属下的面提及他卖珠一事,令他这个有“战神”之名的二皇子颜面无存。
“快说!印信到底在哪!”初一的一鞭子猝然落下,惊得跪拜在地的所有人身躯一震。
“不是我们不想说,是我们真不知啊!”一人颤着声音哭诉,“自从大殿下回了西昌,上京城据点就再无新任务对接,我们现在别无二心,一心只愿日后好生辅佐二殿下!”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但啥有用的话都没说,初一撇撇嘴,用请示的目光看向正走神儿的卓凌初。
“主子?”
对上初一质询的眼神,卓凌初轻咳一声站起了身,面具一戴,玄袍一撩,翩然转身离去。
披风上的暗绣金线在月光下如流光般迷离逸动,带着肃杀袍角拂过朱漆廊柱,留下的浮光掠影扼住了全场所有人的喉。
初一亦是不解其意,目光追随,见卓凌初往后抬起手臂,伸出两指,悠然做了一个平划的手势。
初一瞬间扬起阴狠的笑意,身后则传来阵阵嚎天动地,“二殿下饶命......”
一声铁鞭落下,“叛主还想活命?”
又一声铁鞭落下,“叫你们联合起来构害主子!”
......
白开霁忍着胃里的翻涌跟在卓凌初身后,强行咽了下口水后,对卓凌初道:“原来舅舅前阵子去北地了啊,怪不得带了一身寒气回来,北相那边可还闹得欢?”
卓凌初停下脚步,默然看向白开霁,“你别想了,我不会收复北相国东片的。”
白开霁泄气般挥了挥拳,“名震天下的‘战神’明明正当风华,就此退役实在太过可惜,更何况你若将来将北相国全部收复,陛下一高兴,那太子之位......”
卓凌初抬手制止,“得,我对那位置没兴趣,之前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还有......”
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完,白开霁便撇着嘴低声轻嗤,心想谁还不知道你就是个宁愿抛弃雄图霸业事业的恋爱脑,不将北相国全部收复,还不是怕大朔因畏惧西昌而生出动乱,惹得你那云岚公主不开心。
卓凌初斜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治病救人,当是医者之责,你堂堂‘白衣圣手’,见点血就恶心成那样,真是丢了白家人的脸。”
“舅舅!”白开霁气得掐腰跺脚,这是要来场商业互损吗?好,来就来,谁怕谁!
“我治病救人不怕血,但哪能见你们血溅三尺残忍杀人!”
“舅舅你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要是没有我这个‘白衣圣手’,你那些身负重伤的手下早就命丧黄泉!”
“啊呸,什么英姿勃发西昌‘战神’,明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杀魔’!”
......
自动屏蔽耳畔的喋喋不休,卓凌初暗暗扬起唇角。北地之行,倒不是没有收获。想来那封偷偷塞在永安侯府上对平仁帝的“告密信”,此刻应该起了作用,那个碍眼的陆越泽,此刻应该卷铺盖准备启程去北地了吧,可算是能把他成功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