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除了死在公主府的丞相、永安候一脉,其余保皇派已尽数被关押至刑部大牢,静候大人发落。”
稍微润了润嗓子的程光赫微微抬眼,“先好生伺候着,等大局落定,本官先让那帮老顽固们看看他们保的暮家是如何陨落。”
孙炳志恭敬应声,拉着一旁仿佛已经坐拥金山银山的吴良一起退下。
“大大大人!”
程家负责通传的小厮还没来得及拦人,就被快马加鞭赶来的程家军副将一把推开。
副将连滚带爬跪到程光赫面前,身体不能控制地如筛子一般剧烈颤抖。
程光赫见到此景隐约觉得不安,他放下茶盏,怒声呵斥:“如此不经事,何事如此惊慌?”
“那,那个西昌二皇子的五万精锐亲军突然袭击我方驻扎城外的大营,短短一个时辰,我方......”
程光赫用力拍了一下太师椅扶手,一时没有察觉手心的钝痛感,“说!”
“我方折损近半......”副将的头已经抵到冰冷的地面,他还是没敢把事实说出口,那哪是折损近半,估计现在那群突然杀红了眼的凌云军,已经把程家军杀得片甲不留,恐怕现在早已进城。
“混账,你们程家军可是程致精心调教的,竟如此不堪一击!来人,去公主府把程致叫过来,皇宫那边有程前盯着,他老在那边做什么,让他出城亲自领兵攻打西昌军!”
程光赫现在气得胡子直发抖,不应该的,西昌皇室明明答应他,那五万西昌军是前来助他一臂之力的,虽然他知道西昌皇只是想坐山观虎斗,大朔一乱他们好趁机发些战乱财,他们为何突然反水?
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变数?难道,他们要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光赫的背上淋淋落下一层汗,西昌军力不可小觑,那个二皇子天生将才早有威名,手下那五万精锐亲军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这是引狼入室了吗?
早知如此,他不应该刚愎自用,光指望自家的程家军,大朔的北安军和南宁军的将领虽然殊死不听他的调遣,但他应该早早筹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那两支大军纳为己用!
下首的人看到程太尉脸色不对后个个噤若寒蝉,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大人!”亲信满脸煞白地跑进前厅,一时之间竟忘记下跪。
“何事?”
程光赫凶恶的眼神让亲信瞬间匍匐在地,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将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说!”
“公子被人刺杀,死,死在公主府......”
程光赫愕然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没有发出声音。半晌之后,嗓子中晦涩地挤出了几个字:“哪位公子?”
“两位......两位都......”
亲信哽咽地说不下去了,趴在地上放肆地大哭起来。
谁都知道没有程致的程家军更加不堪一击,程家完了啊,造反失败了啊,他的小命很快就没了啊!
“为、为何?”程光赫的嗓音沙哑,喃喃自语。
倏地,他睁大了双眼,难不成,那二皇子的突然反水,是为了那个女人?
整个太尉府的气氛凝结了一瞬,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太尉府的大门已经被一众人马强行破开。
程光赫扶着太师椅想要站起身,突觉双腿无力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身边几个衷心的贴身护卫赶紧上前将其团团围住。
刚刚在堂下意气风发的下属们纷纷意识到大势已去,胆大的掏出随身武器打算决一死战,胆小的早已抱头鼠窜乱作一团。
为首的男人驭着高大的黑色骏马直冲前厅,他身披黄金铠甲,脚踏祥云战靴,手持凌风宝剑,冷峻的面容微微昂起,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马蹄声虽清脆却宛若雷声震撼人心,缰绳一勒,男人翻身下马,动作优雅高贵,从容镇定。
男人英俊疏朗的眉目如寒川般凛冽,深邃幽暗的眸子裹挟着漫天怒火,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玉面修罗,带着满满的肃杀之气。
卓凌初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众人围在上首的程太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胆小如鼠,蠢钝如猪,竟然妄想称皇称帝。
他眉梢轻挑,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持剑直指程光赫。
“程家老儿,我来取你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