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这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巍峨的皇宫映入眼帘,甄羽霜不得不打起精神,在嬷嬷的带领下进入鸾凤宫。
“儿媳给皇后娘娘请安。”
甄羽霜半蹲着身子行礼,就在她身形微晃,几乎端不住姿势的时候,皇后语气听不出喜怒地说道:
“平身吧。”
甄羽霜一张小脸微微发白,缓缓落座在下首。
皇后手中捧着茶盏,脸色绷地很紧,向外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甄羽霜,你跟本宫老实说话,这件事跟你姐姐有没有关系?”
甄羽霜愕然,满眼都透着不解。
皇后冷笑一声,“先前本宫就觉得不对劲,你姐姐怎么就容貌大变了呢,你们国公府是不是认识什么神医给她治好了脸?”
“不可能!”甄羽霜破口而出。
皇后表面上是问甄汨珞怎么变好的,实际上是问,是不是那个神医把凌王也给医好了?
她连连解释,“皇后娘娘,儿媳在闺中时从未听说父亲有什么门客是大夫,甄汨珞就更不可能。”
甄羽霜如此说,心中却掀起一阵波澜。
甄汨珞那斑痕带着那么多年都没好,是在她大婚之后才……
难不成她真有什么机遇,遇到个医术高超的神医?
除了这个说法,别的都不合理。
从大婚之后,甄汨珞就像变了个人,对她和姨娘不再言听计从,整日搅风搅雨,是因为获得什么机遇的缘故吗?
不可能的。
一定是父亲为她寻来的神医,治好脸,如今还帮着凌王治好了腿。
父亲、祖母,他们怎么就能如此偏心?
皇后见她竟敢走神,眼中尽是不悦之色,重重地搁下茶盏,疾言厉色:“那你给本宫解释解释,怎么你长姐一嫁到凌王府,凌王就好了?你们姐妹俩是在耍本宫玩吗?!”
甄羽霜小脸涨得通红,只能跪在地上,任皇后指责。
她不敢怪罪皇后,只能将这一切都记在另一个人身上。
甄汨珞!嫁给残废还不安分,跑到徐州那偏远地方都能搅风搅雨,害得自己也不得安生!
皇后怒火渐渐消了,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她本就看不上甄羽霜出身是个庶女,奈何儿子喜欢,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允。
这个女人嫁到邺王府后,又不得甄国公喜爱,娘家势力近乎于无,根本不能给儿子带来助力。
半年过去,儿子说什么也不肯娶妻纳妾,这个甄羽霜又没怀上,皇后简直恨不得当场让人打死这个女人。
那甄府的姐妹俩简直就是来克自己的!
遇上她们就没好事!
不行!这一次她必须得让儿子低头,邺王府的后院决不能让甄羽霜一家独大!
皇后转着茶盏盖子,轻轻撇去浮沫,正要往唇边送,就听一阵娇媚略显尖锐的女声骤然响起:
“皇后娘娘,妾身来跟您请安!”
皇后眸光冷戾。
那女子一身宝蓝色华贵的宫装,头上的发冠上镶嵌着一颗明亮的东珠,她容貌算不上华美,但一颦一笑温婉动人,很难不令人心生好感。
这女子正是当今晟王之母,四妃之一的赵贤妃。
赵贤妃年纪已有四十多,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三十多的妇人一般,风韵犹存。
赵贤妃缓步闲适地走进鸾凤宫,没等皇后唤她起来,便自顾自地起身,落在右边的座位上。
“这不是邺王侧妃吗?”赵贤妃笑了笑,拨弄着手指上大红的蔻丹,“皇后娘娘这是在给儿媳摆规矩吗?”
皇后沉着脸,不说话,只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甄羽霜。
“瞧瞧,”赵贤妃眉宇飞扬,用十分怜惜的口吻道,“邺王侧妃跪得小脸都白了,仔细看看,还真是面若桃花,难掩丽质,难怪邺王连人家正经嫡女不要,要个庶女。”
甄羽霜脸色骤然一白,肩膀轻颤。
她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
赵贤妃这句句都是往皇后心口上扎刀子,最后都得自己来承受怒火。
不过皇后再厌弃她,却也不会叫外人看笑话。
皇后侧头皮笑肉不笑地说,“贤妃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鸾凤宫坐坐?”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得。”赵贤妃脸上笑意飞扬,“臣妾在这宫中最敬畏您了,听说娘娘心情不好,臣妾特意前来说一桩喜事让娘娘也乐呵乐呵。”
“哦?”
皇后捏着瓷盏的手指微微发白,“有什么喜事?”
说到这,赵贤妃满面春光:
“晟王府的侧妃白氏又有喜了,府医看过,孩子两个月十分健康。”她故意咬重健康两字,“要说这白氏就是有福的,上次就算是中了那贱人的毒计,如今依旧能怀上孩子。”
“这就叫该来的总会来,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赵贤妃明面上所谓“贱人”是黎嫣,皇后却觉得仿佛脸上挨了一巴掌,肿胀地生疼。
不过是一个孩子,这赵贤妃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皇后娘娘,这次妾身可一定要叮嘱怀晟那孩子,叫白侧妃好好将养,这要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