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瑛抵达御书房之时,襄王、晟王、凌王一个不少,全部候在殿中。
他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跳得飞快。
这情景,似乎是父皇已经找几人议过政事,最后才叫自己前来。
“两位皇兄,还有五皇弟你们来得倒是快。”他半开玩笑道。
襄王还是一如既往,一副老狐狸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点点头,不作言语。
秦临渊默默地待在一旁,面上冷冰冰的,无任何表情。
他下意识看向晟王。
对方确实满脸凝重,头也没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湛瑛也只能在心底安抚自己,盼望属下人动作再快一点。
半个时辰后,御林军统领宴莫宁与户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人回到御书房。
皇帝这才姗姗来迟。
“陛下,属下等在高昱升府上后院的假山中发现一处密道,查抄出白银五十万两,另有珠宝玉器二十余箱,账册一箱。”
宴莫宁从副将手中接过查抄物品的记录。
户部尚书赶紧抹了把汗,补充道:“以老臣所见,其珠宝价值约二十万两,其中多为西北的青玉,银两上的批次约为明德八年到明德十五年。”
西北青玉,那不就是幽州、并州一带最多的玉矿脉吗?!
“好!好!好!”
皇帝连说三个好字,将手上的东西猛地摔在殿中,大声怒喝,“你们都给朕好好看看,七十万两白银,足足一州四年的军饷!”
“高昱升这个狗东西他怎么敢?!”
众人都如被掐住脖子的猫儿一般,半个字都不敢言语。
他们心中都清楚,幽州丢失的又岂止是这四年的军饷,区区七十万两估计已经缩水一小半。
皇帝瞳孔幽深漆黑,仔仔细细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表情,最后对着户部尚书发问:
“赵鸿朝,你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御下的?!”
“还有,”皇帝话音一顿,直直看向秦湛瑛,“老四,这高昱升是明德二年的进士,在朝中并无家族势力,据朕所知,他唯一与朝中接触的就是妻族,其妻孙氏正是皇后的表妹吧!”
秦湛瑛掀袍下跪,朗声道:“父皇明鉴!户部侍郎此时儿臣与母后绝不知晓!甚至从未听过半点风声!”
他和高昱升除这点明面上的姻亲关系,私下接触他有把握做得一干二净。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这把火会烧到高昱升身上。
“父皇,人犯薛青已经招供,儿臣请求父皇将其送去三司会审,也好还儿臣与几位皇帝的清白。”襄王最先开口。
几位大臣悄咪咪地偷瞧他那副笑面虎的表情,就他会做人!
没等皇帝开口应下,已经退下的御林军统领宴莫宁再度快步进入殿中,他的脸上还带着两分忐忑,只能硬着头皮禀报:
“皇上!八百里加急!徐州境内连日暴雨,洪水已经冲垮夷陵城、万陵城、陇上县等地,当地官府于五日前已经开始收纳难民,开仓放粮,派出钦差等因洪水被拦截在焦平山外,今日才连夜赶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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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帝身边的近侍亲自前来凌王府传旨。
尖锐的嗓音令周遭几座府邸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圣旨的大致内容就是,命凌王秦临渊三日后前往封地坐镇治水。
如今幽州内乱,到秋日西南境内又有南蛮连日骚扰百姓,徐州治水朝廷可用之人不多。
工部虽说是术业有专攻,但工部尚书不可能请亲自前往,工部侍郎身份又难免不够,皇帝迫不得已只能放藩王回去,哪怕是当个吉祥物也是好的。
甄汨珞安安静静地跪拜听旨之后,又让芷儿给传旨的小公公塞上一荷包碎银才将人请走。
她心中早有准备,这些时日的东西也收拾个七七八八。
只是她没成想,旨意下达的当天下午,凌王府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本来以为秦湛瑛帐下损失了一员大将,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甄羽霜还能巴巴地跑出来作妖。
快要离开京城了,临走之前看最后一场戏也怪有意思的。
甄羽霜被婢女迎入王府,她脸上扑着一层淡淡的胭脂,唇上也点了口脂,倒看不出憔悴的神色。
她缓步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
“恭喜凌王爷得皇上重用,即将前往封地了!”
“姐姐,”甄羽霜话音一顿,眼眸黑漆漆的,倒是流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你与凌王大婚才一月,这么快就要分离,妹妹当真是同情你。”
甄汨珞:“……”
她原来是以为自己会被丢在京城,特意来看笑话的?
甄汨珞弯唇一笑,大大咧咧,“你多虑了。”
“就算我家王爷不带上我又能怎样,去徐州还是留在京城,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凌王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自然没人敢苛待我。”
“我在王府就是最大,又不是没有王爷护着就过不下去的小妾!”
甄羽霜如鲠在喉,不仅感觉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还被棉花给反伤了。
“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