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忪戊素来恣意惯了,在两人面前好生调侃一番。
最后才做个总结:
“这一次,晟王与邺王离心,襄王大抵能出个头。”
秦临渊握笔写字的手顿了顿,神态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回应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秦湛瑛必须吃个大亏,而襄王趁此机会与他分庭抗礼。”
书房中的三人彼此心知肚明。
只有京中几位王爷斗得你死我活,互相制肘,他们到徐州后才能有机会发展起来。
这次,是秦湛瑛亲手把把柄送上门的。
大抵是好几年的顺风顺水,以为将亏空的军饷一举推给旁人,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想起初来此地的大婚,甄汨珞“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阿珞,笑什么?”
甄汨珞眼眸弯弯,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甜腻腻的口感在舌尖弥漫。
她对美人夫君眨眨眼,道:“我在笑邺王这个人总是自作聪明,把旁人当成傻子,以为人家就乖乖在原地任他算计呢。”
“可不是。”秦临渊捏了捏小王妃鼓鼓的脸颊,嘴角微微扬起。
祁忪戊在一旁酸得牙痛。
他怎么以前不知道这个好友还有这样一面?
以前在他面前掀起人家姑娘,现在自打嘴巴了吧?
他能嘲笑一辈子!
薛青在行文雅筑被贵人带走的事情有不少人亲眼目睹,传得沸沸扬扬,关于那位“贵人”的身份也各有猜疑。
甚至有人直接猜到皇帝头上。
不管外人如何说,皇帝这一次是断然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九月末,皇帝下旨禁足襄王,当晚趁夜,晟王府也被御林军围住。
不到半个月时间,三名皇子被令自辩。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回过味来,目标直指唯一没有被牵连的邺王府。
甚至从民间茶肆酒馆之地传出言论,说此次邺王是最大的赢家,言语之间讽刺意味十足。
秦湛瑛在府里难过得很。
最近他已经一再避嫌,却不想大好的局势渐渐颠覆,他在外人嘴里甚至成了那等“构陷忠良”的奸佞。
邺王府前院书房中,秦湛瑛见过几位幕僚,怒火中烧。
“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足足持续半个时辰之久。
“侧妃娘娘,王爷这会只怕是不方便见您。”
甄羽霜洗漱沐浴之后,长发尚且挂着丝丝水汽,此时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眉眼中泛起淡淡的愁容。
她对那名小厮说,“你再去通传一声。”
小厮只得应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厮小跑出来将她迎入书房。
“霜儿,夜深露重,你怎么来了。”秦湛瑛坐在桌案前,脸上还有一抹发过怒的涨红余韵。
见此,甄羽霜更是心疼。
她缓步绕过地上的瓷器碎片,美眸关切地望着面前俊朗的男子,语调柔和,“爷,霜儿见您晚上没用膳,特意给您做了些点心来。”
“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秦湛瑛脸色微微一僵,大掌将她拉到一旁坐下,“霜儿不必担心,你只管好好待在后院就是。”
甄羽霜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的阴影。
“爷,我长姐那边……”
秦湛瑛打断了她,“霜儿,此事莫要再提,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那就是失败了?
甄羽霜不知道自己是失落更多,还是嫉恨更多。
甄汨珞还真是好命,这都能叫凌王躲过去!
她深深凝望自己深爱的男子,温婉一笑,“霜儿不着急,只要能跟爷在一起,其它人都不重要。”
“霜儿……”
秦湛瑛大为感动,黝黑的眼眸也因此染上几分欲色。
他长臂一挥,桌案上的墨宝信件,包括甄羽霜带来的吃食皆被扫落在地,一手附上女子细软的腰肢,两人的呼吸皆是渐渐沉重。
尚未再亲近一步之时,书往外传来幕僚焦急地呼唤。
“王爷,出事了!”
他心中有些不悦,“咋咋呼呼地,做什么?!”
那幕僚顾不上喘息,赶紧回禀,“御林军、御林军连夜包围了户部侍郎高昱升的府邸!”
生怕主子不往心里去,又赶忙补充,“这次是御林军统领调出五百人,加上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一同去的!”
这架势和几位王爷那种封府不同,这很明显就是去抄家,连清点银子的户部尚书都带上了。
秦湛瑛冲出书房,眼底猩红,大声质问:
“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大的事早没察觉?!”
那幕僚愕然看向他,却见秦湛瑛背后缓缓走出来衣衫略显凌乱的甄羽霜,动了动嘴巴,只是连声劝慰,“王爷还是赶紧向皇后娘娘递个信!”
秦湛瑛表情时青时白。
甄羽霜一把抱住他的手臂,眸中有些轻微的不安。
“爷,您要不要先跟姜大人通个气?”
恒国公姜岩,皇后的父亲,秦湛瑛的嫡亲外祖父。
幕僚赶紧拦住,“王爷不可,这么大的事姜大人很快也能收到信,这个时候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