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战事紧张,街头巷尾的摊贩都纷纷闭门不出,即便明叔让官府放出风声,说粮草充足并不会闹饥荒等,百姓却都不信,暗中抢购囤积着米面。
官兵来回巡逻治安,才能够勉强压住濒临暴动边缘的暴民,和循着机会想要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的匪徒。
整座蓉城都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可明宅里却是不同。
苏玉坐在庭院的摇椅,芭蕉叶都长出来茂盛翠绿的新芽,能够遮蔽灿阳。
琪花绕着外院忙跑着,虽然都不愿跟他们提起此刻的紧张局势,却也能够察觉一二。
琪花拽着言墨、戚猛等人就要将他们的鞋袜给脱下来,戚猛吓得不行,四处躲避,抱着两棵大树就不撒手的说着,“小小姐!您可是饶了属下吧!这哪里能让主子给我脱鞋袜呢!要是让小姐瞧见,这双脚,我可就是别要了!”戚猛像是要爬到树梢上似的,却被琪花给拽着裤脚。
眼见着,衣衫都要被拽掉的戚猛求助性的看向庭院门槛处,指着说,“军师在那儿!小小姐!”
“我又不是要害你!你怕什么?躲什么?我就是想给你们纳鞋底,做点儿鞋袜嘛!”
琪
花嘟囔着,索性也直接抱着戚猛的腿,做足了要持久战的态势,“娘说,行军作战时最费的便是鞋袜,我看着外面的将士们的脚都破了,针线活总归是要比娘那笨手笨脚的好些,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
琪花想起琪树这两日总是跟许慕寒早出晚归的巡逻,眉眼中都是英气,心底颇为羡慕。
琪花看着许朗到身边,更是气鼓鼓的说,“并不是只有兄长才能够做事!”
“我身为女子也能!娘曾经教导我,并不能够因女子的身份就处处看低自己,虽然不能拎着刀枪跟你们到战场,可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出分力!难道,你们是嫌弃我的绣活儿扎脚么!”
琪花索性一屁股的坐在地上,有些撒泼打滚的闹着。
许朗刚想要张嘴说什么,琪树却在此刻回来,听闻哭腔便立刻冲进来,将琪花给抱起来,擦拭着眼泪,凝视着泛红的眼眶问,“谁欺负你了?”
琪花抬起手,指着戚猛和许朗,随即又像是心有怨怼似的,在戚猛身上着重点了两下。
戚猛赶紧结结巴巴的解释清楚,琪树也无奈的叹口气,将琪花抱到旁边的石
凳上,说,“与其有时间给戚猛叔纳鞋底,不如给你的兄长先缝制些,我的鞋袜都已经破洞几日,也没见谁来关心。怎么?眼见着胳膊肘向外拐,兄长就不算是将士了?”
琪树哄着,偷偷给许朗和戚猛眼神示意,两人蹑手蹑脚的赶紧抽空离开。
“那……你脱下来,我给你瞧瞧。”琪花吸溜着鼻涕,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
李琪树将鞋袜脱下来,递给琪花,她就立刻捏着鼻子嫌弃的说,“怎么如此臭啊!兄长……你几日没有沐浴更衣了?”
李琪树有些难堪,解释说,“行军作战,哪里有那么多的空闲来沐浴?兄长算是好的,你要是真闻闻戚猛叔的鞋袜,怕是脱下来都能够直接扔到地上,熏得站起来的程度。”
“叔,他……”琪花回头,想着要明目张胆的告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这……他们都哪儿去?”
李琪树摸着琪花的头,揉了两下,轻声低语的劝哄着说,“哥哥知道你的心思,想要分担些。可娘亲如今是将帅,我们的身份有些摇摆模糊。你就别为难戚猛叔了,若是真想做些什么,不如去后厨帮春红嬢嬢,每日将他
们吃的饱些,身子暖些,便是最好的。否则,他们看着你就想躲,以后都不敢过来跟娘商议要事,耽误战机,岂不是白白的罪过。”李琪树哄着,琪花扁着嘴。
“若是早知道,我也不读私塾,跟你去随着武夫子习武……”
李琪花说罢,就惹得庭院里传来两声轻笑,回头看着苏玉,两兄妹像是小燕子般的飞扑过去,紧紧抱着她的腰,仰起头,看着她有些憔悴蜡黄的脸色,“娘!”
苏玉眉眼温柔,感觉即便是丧命此刻,也是无憾的。
明宅,前厅的明叔和许朗两人神情严峻的彼此对视着,听面前的城中暗哨来报。
“到底是谁散播出来的谣言,可是寻到了源头?”明叔追问。
暗哨摇头,道,“此消息是从破庙传出来,又随着不知世事的孩童念着打油诗,满街的散播,如今已经是压不住了。明宅外面有许多百姓叫嚣着,说是要打开城门离开逃难呢!”暗哨赶紧跑回来,想要得个主意。
民心不稳,若是用强力镇压,怕是会适得其反。
“去派人劝着,然后拿出些米面来到破庙里熬煮些白粥,发散出去。继续寻找源头,捉到细
作就带到明宅里!我要亲自审问。”
明叔说罢,暗哨也扭头要出去,却看到在门廊外站着,不知听了多久,听到了些什么的苏玉。
等她的身影走出来,明叔和许朗下意识的站起来,眉眼中有着些慌张,“小姐!”
明叔垂眸,有些自愧的说,“是我治理无方,竟然不知何时,让城里混进了细作。”
“细作是防不胜防的,他们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