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化为灰烬,空气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横七竖八的躺着残缺的尸体和魂不守舍的士兵,满脸都是血痕和黑黢黢的焦。
帐前猛将查探过情况前来汇报,死伤过半。
耶律齐气得踹着石阶怒吼着,“都是群废物,敌军来偷袭竟然都不知!都是群废物……”气到无法言语的耶律齐深吸两口气,看着抱着弯刀单膝跪在面前的猛将。
“大王,是镇国将军……”猛将忽而抬头,声音颤巍巍的说着。
耶律齐抬起手,猛地对着他抽了两个巴掌,扇得他头晕眼花,站不稳的摔倒在地。
此声音不低,周围人都能够听得清楚,顿时想起刚刚混乱场面下似乎看到过镇国将军的王旗出现,慌张起来。
“你带兵不利,难道也瞎了?那不过是区区小兵来犯,哪里就是镇国将军?再胡说,就撕烂你的嘴!”军心不能乱,这等道理是耶律齐心底最为清楚的,所以要将谣言扼杀。
“不,大王,我没有胡说!我曾经在战场上跟镇国将军有过一次对阵,跟刚刚没有任何区别!”
猛将开口道,满眼都是惊悚,躺在地上连连后退,眼前似乎是已经出现了幻觉,看到战火连天,“我们已经前期派暗哨去京城里探听,京城的兵力应该都是在五鹿山的,蓉城并没有人来守备才是!这么多冒出来的精兵,根本不可能!”
猛将吞吞口水,忽而想起什么,站起来,四处奔跑着说,“是鬼兵!是鬼兵!”
“是镇国将军的鬼兵在跟我们对阵!大王……”
那猛将胡乱说着,周围受伤的士兵们躺在地上,也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传闻中,古时有位将军所向披靡,出征便无败绩,浑身都是杀气血气和煞气,见到的都会惧怕。而他被故国抛弃,在回城的时候射杀在城门之外,被他保护的百姓和将士亲手射杀,心有不甘,化成一股怨气,生生世世的诅咒着。而随着他,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也都同样残存着一缕怨气,成为鬼兵。
在暗夜来临之际,就会嗜血厮杀,不惧疼痛的挥舞着鬼刀,斩杀无数人。
这等传闻,在西域蛮夷的将士心底生根发芽,士气已经输了一大截。
耶律齐看着猛将仍旧在散播着令人惶恐和不安的话,扬起弯刀,对准他的脖颈猛地砍断,血瞬间飚出来,向着天空喷洒。
猛将实在没有想到会落得如此归宿,死不瞑目。众人看到他的模样和下场,也不敢再说什么。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蓉城里不过是一群杂牌军,并未什么战斗力,给你们两日时间,便随着我一起去踏平蓉城。”耶律齐说罢,并没有任何犹豫。
将士们不敢多言,却也没有随之迎合着的,只沉默着,死一般的寂静。耶律齐回到营帐里,看着舞姬穿着单薄的仍旧躺在卧榻上,翻身想要起来伺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舞姬没有看出端倪,用手轻轻抚摸着耶律齐的胸膛,说,“大王,莫要跟他们置气。”
“滚开!”耶律齐看着跟苏玉极其相似的那张脸,想起穿着铠甲的她,狠狠的甩开,看着她的手臂撞到火炉,被烫伤的痛苦叫喊出来。
像是受到了刺激般,耶律齐俯身掐着舞姬的下巴,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求我来宠你爱你,为了今天的所有事情向我忏悔!”
舞姬泪流满面,却痛到说不出来任何话。
是夜,耶律齐召来身边的贴身手下,低声吩咐了两句,看着天际的鱼肚白,盯着火焰伸出手,掌心感觉到焦灼和烫伤的感觉,甚至是能够闻到皮肉糊掉的味道,却没有收回,仿佛刺痛能够让他更加清醒,更加明白想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蓉城里,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交头接耳,像是低语着什么事情。
次日清晨,苏玉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面前蹲着的戚猛和远处站着的许朗,吓了一跳。
感觉心跳稍微平复下来,她拽着锦被,往后蹭了蹭,说,“许叔伯,初一叔,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小姐,您可是足足睡了十多个时辰,春红跟我们说是嗜睡,可……我们不放心,就打算在这儿守着,若是真有点儿什么事情,也方便。”戚猛憨憨的说着。
苏玉愣神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的笑着说,“我就是累到不行,睡好就觉得神清气爽,差点儿没让你们吓死。”
戚猛挠挠头,春红端着红枣枸杞的汤进来,戚猛赶紧抢过去端着。
“这……味道闻着怎么如此怪啊?好像是镇里面,给那产妇补血的……”
戚猛嗅嗅,说出来的话却让苏玉和春红不由得心头一颤,赶紧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说,“哪里,就是补气益血的。你们要是想喝,明日给你们也炖点儿,别像是我在吃小灶似的……”
几句话就糊弄过去,戚猛倒是单纯,可许朗看着春红和苏玉主仆两人的眼神互换,就知道其中必定有异样,只不过并没有追问。
李景行派来的贴身暗卫到达,到内阁看着苏玉,用双眼确认过,并没有任何损伤,便要离开回去给王爷报信。
苏玉看着他,也不由得开口唤着,说,“等等!”
“将此物,替我转交给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