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敲锣打鼓的筹备着,明叔倒是手脚麻利,只半日的时间就将凤冠霞帔和喜房都布置妥当,喜烛喜饼等物件儿都是铺面里买回来现成的,极其方便。
苏玉想着要给春红撑撑门面,非要用不擅长的女红绣着点儿鸳鸯戏水的帕子给她戴着,挑灯将指腹扎破了几个口子,总算是赶制出来。
春红瞧着她松口气的模样,也是咬着薄唇,深受感动的说,“小姐,您其实不用这样的。”
“总不能什么都让新嫁娘做吧?让你绣着花儿,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苏玉看着春红给自己缝制绣着凤冠霞帔上的珠子,若不是在蓉城,怎又能让她做这些?
是夜,明宅正是忙碌的时候,却忽然听闻前院有些吵闹的动静,苏玉见言墨和暗影都翻墙而来,虎视眈眈的握着刀剑,拧起眉问,“发生何事?”
话音落地,见暗零压着手持弯刀的人,踩着他的头,将宝剑横在他的脖颈处,呵斥着问,“什么人!”
“我找你家主子……”那人操着西域的口音,苏玉想要靠近,却被暗影给拦着,低声提醒道,“小心。”
苏玉摇摇头,拎着烛火凑近,认出此人是哈图鲁身边的贴身随从,想起山顶毒蛇的事情,问,“可是你家主子有问题?”
那人急的说话都不清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暗零却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苏玉看他也并不像是佯装出来的,说,“你松开吧,让我问问清楚。”
“主子……”暗影拧眉。
苏玉却拍着他的肩,让他安心下来说,“你们都在,纵然他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在你们面前伤害到我分毫。我问问情况,若是毒素并没有清理干净,哈图鲁怎么说都算是我的病患,不能让他白白丧命。”
苏玉以人为本,暗影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
那人挣扎着起来,就扑到苏玉面前,试图要抱着她的脚踝,却被甩开。
“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他自那日回来,便始终高热不退,起初以为是受了风寒,也请来郎中诊治瞧看着,开了几服药,喝完并没有效果,反倒是更加高热,如今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您去看看吧……”
说胡话?高热不退,这症状并不像是毒素没有清理干净,苏玉思虑片刻,对春红说,“你将药箱取来给我,我去看看。”
春红抬着头,看着漆黑夜色,说,“小姐,不如等明日吧?时辰不早,客栈不安生。”
“人命关天,若是耽误,怕是真要出人命的。”苏玉说罢,拎着药匣,随着那人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景行。
他熬着几日部署五鹿山的布防,眼眸里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到有些说不出话来,“我陪你去,暗影……你在明宅里守着,等我的消息。”苏玉并未推拒,只快步到荣生客栈。
荣生客栈,天子阁。
哈图鲁躺在卧榻上,面色潮红已经有些猪肝色,嘴唇乌青发紫,手指尖竟然也出现淤血的状况。
苏玉拧眉,暗叫一声不好的直接扯开他的衣服,看着心口处的血管已经发紫,忙回头对傻站着的手下说,“你们主子需要通风,将门窗都打开,要不就闷死了!”
几乎是低吼着,手下着急忙慌的推开窗,冷风吹进来,将哈图鲁冻得瑟缩发抖,却恢复了一点儿清醒的意识。
“你来了……”哈图鲁握着苏玉的手,李景行的眼眸里顿时迸发出寒光。
苏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让李景行帮忙封锁住了几个穴道,手持着小刀,划开指尖,流淌出来的竟然是黑血。
“你们主子以前是否还中过其他的毒?莫要瞒着我!现在瞒着我,就是要害了他的性命……”苏玉回头,声音都有些急躁,目前看来,是哈图鲁体内原本就有着毒素,没有清干净。
毒蛇的毒素虽然已经排出体外,却引着陈年积攒下来的毒,一夜之间爆发,反倒是更加凶险。
“主子,主子以前曾经中过毒……是红花毒,可是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人结结巴巴的,像是下定决心,说,“现在要怎么办……”
红花毒,虽然毒素不重,但是十年前,哈图鲁正值壮年,此略带着几分情蛊的毒最是伤害筋骨,损毁根基。加上多年来,积压在体内的……
苏玉快速的思考着,如今也只能够选择较为凶险的法子,“我要替你们主子将毒血都放出来,但是这样,他势必会缺血过多。”
现在的环境,想要输血换血,也是难以做到的。
“你们谁愿意,以命换命!”苏玉问,手下们都颤颤巍巍的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只沉默着许久,终于有人举起手,说,“我愿意。”
苏玉点点头,哈图鲁半梦半醒间,看到他的脸,也是默默的记下声音虚弱到说不出什么承诺来。
苏玉此刻无法测出他的血型是否匹配,也只能放手一搏的赌。
“你若是死了,也怪不得我,我救你,只能是尽全力而已。”
苏玉说罢,看着哈图鲁,说,“我来时匆忙没有带着麻沸散,你权且忍忍吧。”
手起刀落,已经将哈图鲁手臂的血管切开,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