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从长生殿追出来的时候,裴云殇和那方丈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悻悻然地找了一圈,也只见到几个寺院的和尚,她回到长生殿,拿上孔韵给她的羊脂玉,又给孔沐烧了三炷香,便朝普宁寺大门走去。
未曾想,裴云殇早都在那里等候了。
二人在坐在马车上往回去赶。
裴云殇似乎很累了,闭眼假寐。
柳觅拿着手中的羊脂玉玩着,玉很温润,她越摸越是爱不释手。
过了好一会,马车都走到山下,裴云殇睁开眼睛,凝着对面的女子,道:“见到了?”
柳觅反应上来,他说的应该是孔沐的牌位,颔首道:“嗯,只是有个疑惑。”
裴云殇倒了两杯清茶,一杯放在柳觅的面前道:“什么事情?”
“我记得,二十年前锦州人口并不如现在多对吗?”
“是!”裴云殇颔首道:“那时候只有现在的一半多。”
“可是普宁寺竟然有那么多长生殿,我听那小僧弥说,二十年前锦州百姓差点都死绝了?
那时候池远侯不是已经守住了锦州吗?也因此,他回京之后加官进爵的,为何还会...”
“杀良冒功!”
“什么?”柳觅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解地看着裴云殇。
裴云殇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响起南宫洮告诉他的秘密。
“先帝在位的盛圆年时候,锦州大水严重,蜀戎国趁机屡屡进犯,为了激励将士奋勇杀敌,曾颁布一个诏令,每砍下一个蜀戎国士兵的人头,回京之后,便可领十两银子。
可是当时蜀戎国小,人口有限,加之锦州和蜀戎隔了一座山脉,进犯锦州的士兵也不过万人有余,可你知道吗?根据先帝在位时候的记载,当时领出去的银子有两百万两。”
“什么?”柳觅眸子瞪得斗大,这说明什么,二十年前来锦州御敌的将士,不单单杀了好些蜀戎国的敌人,更多的是,他们为了一个人头十两银子的封赏,竟然残杀自己的同胞。
怪不得那小僧弥打断她的话,这属于是整个南岳国的耻辱。
而且当时因为锦州之事封赏最高的是池远侯,那么就说明这个事情和他有分不开的关系。
所以,这次蜀戎国犯进,是池远侯又想故技重施了?
如果真的如此,他们想出锦州,只有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裴云殇看着面色沉的可怕的柳觅,他知道她应该是想明白了。
“栩栩!”他声音低沉带着少许的宽慰道:“相信我,最难的地方我们都挺过来。
我们绝对会顺利回去的。我保证!”
柳觅抬眼凝着他。
他眸子如往常一样深邃不见底,让人摸不清所想,可不知为何,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她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好!”
柳觅颔首,给了裴云殇一个微笑。
二人回锦州城的时候,池远侯已经在不远处恭候,他见裴云殇和柳觅下车,稍显紧绷的脸上多了些舒缓。
应该是满意他们真的未尝试逃走吧。
柳觅心中清楚,她们周围早都被池远侯安插了好些暗卫,倘若稍有动作就会被射杀,就像裴云殇说的,处之泰然,方能破局。
池远侯似是找裴云殇什么事情,他等着裴云殇靠近后,就率先走进了一处军帐内。
“无妨,放心!”裴云殇看透柳觅的担忧,如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快步跟了进去。
如今池远侯已经猖狂地再无官阶上下之礼了,看来裴云殇的命,他自个觉得胜券在握。
柳觅怔了半晌,自知不能帮衬些什么,正打算转身回帐子内等候,身后一道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裴夫人!”
她转头,就看到一袭黑衣,蒙着半张面的池玉瘦就站在她身后。
“池姑娘!”柳觅对她颔首算是招呼转而绕开她想离开。
池玉瘦看出她的意图,快一步挡住她的去路,道:“我们单独聊聊?”
柳觅抬眼看着对面的女子,池玉瘦心思深沉,她之前就领教过,她差点两次折在她手上,这会又怎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无数次。
“池姑娘,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话落,柳觅绕开她,准备离开,她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池玉瘦一把扣住柳觅的手臂,冰冷地凝着她,嘲讽道:“怎么,裴夫人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柳觅依旧不理她,视线放在不远处飞鸾和林一的身上。
池玉瘦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冷笑一声:“裴夫人很聪明,用飞鸾和林一警告我,让我松开你。
不过...我这次不是想为难裴夫人什么,我是想找你瞧病的。”
瞧病?
柳觅把目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