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早都料到会是今个的情况,眼疾手快地接住罗氏的手。冷冷质问道:“怎么母亲觉得栩栩说的不对吗?
虽然您不是我生母,可是作为这府中大夫人,为庶女看婚嫁不是您应该操持的吗?
您先是把栩栩送去行宫当炼丹的药引子,这会又把栩栩嫁给太子,栩栩是什么身份,什么年岁,什么八字,您这不是害了太子吗?
传出去,我柳家又是什么?”
“柳栩栩!”柳中书再也忍不下去,呵斥出声:“你若是不想嫁给太子,大可以不来,你穿着太子送的新衣衫,众目睽睽下出现,当众质问太子和你嫡母这些,你这又是为柳家好?”
“新衣衫?”柳觅笑了笑,道:“昨个阿爹不是还说,是找人给栩栩做的吗?”
柳中书自知失言,连忙垂眸。
柳栩栩把视线原挪到罗氏的脸上。
罗氏清楚柳觅猜到了自己很有可能藏了别的太子送来的贵重物件,面颊一红垂眸不语。
“既然这衣衫是太子送的,婚事谈不成,那栩栩自是应该退、还!”话落,柳觅解开腰封,一把扯下身上的软烟罗衫。
罗衫如纱,随着柳觅的手扬起,徐徐在半空漂浮如鸿毛轻盈款款落于地上。
“柳觅,你疯了!”罗氏双眼瞪得斗大低吼出声,这算是什么,女儿家当场脱衣,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只是她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柳觅不如大家预料的,罗衫下是一层亵衣,她似乎早都有准备,身上还穿着一件素色白衫,轻如烟云,薄如蝉翼,和方才的软烟罗比一点都不逊色,一看也是上等货。
“原来你早都有准备。”罗氏这会明白了,压低声音质问,语气中带着怒火。
柳觅对罗氏笑了笑,也不作答,转而看着不远处面色青紫,却还在隐忍的太子陆昼,一福身,道了句:“太子殿下,失陪。”后,拂袖离开内堂。
堂内没了柳觅,一时间所有人都默契地不说话。
罗氏自知此刻柳晴不适合再待下去,找人带去偏殿暂时看管。
陆昼见正主都走了,阴鸷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柳中书,冷哼一声道:“柳大人,你这乌纱是不是觉得太重了,想取下来。”
柳中书听罢,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罗氏见状焦急的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对面的陆昼,道:“殿下...柳觅她不懂事,还请殿下...”
“哗啦!”
“啊!”
陆昼彻底怒了,扬起手一把扫落桌上的杯盏。
罗氏吓得低低喊了一声。
“请什么,你打算请什么?”陆昼双目圆瞪,吼着:“本太子看上你家庶女,是你们柳家的福分。
如今本太子被当众拒婚,而且还被怼得哑口无言,如此奇耻大辱,本太子今个...”
他说着,看到放在高堂的一把宝剑,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拔出剑鞘,在众人措手不及之际,对准站在不远处愣怔的媒婆就刺了过去。
那婆子没料到陆昼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暴戾之人,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直直倒在地上。
霎时,血染柳家,所有人都吓住了。
陆昼看着从剑刃上缓缓淌下的血,目光又放在罗氏的身上。
罗氏吓得面色惨白,躲在柳中书的背后。
一直站在不远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关安见到此,眉头拧了拧,上前按住陆昼还想挥剑的手。
“殿下。”他声音低沉。
“滚!”陆昼声音沉得可怕。
关安道:“殿下方才那婆子该杀,是因为她办事不利,而现在你面前的是柳大人,再如何,柳大人也是八品朝廷命官。
况且殿下这刀要是下去,难道还要杀柳家满门吗?”
关安说着,语气里都是焦急,陆昼平时耍些小性子,都无伤大雅,这次定然不能鲁莽行事,哪怕他豁出这条命也得阻止了去。
好在陆昼听了进去,他沉吟片刻,表情复杂,看样子是有些动摇,手中的长剑也有放下来的架势。
罗氏见状,眼睛珠子一转,连忙跪着走到陆昼的面前道:“殿下,您莫要动怒。
千错万错都是我柳家的错,教出来柳觅这般不懂规矩的庶女。
可柳觅在如何也是我们的孩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说不嫁就说的算了?
而且,就算她执意抗争,这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哦?如何说?”陆昼问。
罗氏谄媚一笑,缓缓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陆昼没伸手,只是上前几步询问。
罗氏道:“这东西青楼的老鸨人手一个,殿下想,柳觅如何的不同意,也架不住这生米做成熟饭不是?
到时候,妾身再配合着殿下,柳觅她不应也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