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回到房间点起桌上的烛台,从收拾好的行囊里取出自个的药包,掏出一瓶金疮药就开始给自己疗伤。
张袖下手属实的狠,不过是十几下,她的手已经肿胀不堪,甚至有部分已经有了出血的现象。
柳觅上药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在不经意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在裴云殇给她留下的药效果极好,不多时疼痛感消失,伴随的是阵阵凉意在掌心游走。
柳觅被这么一折腾没了困意,走到床前拿起看着上面的两件衣衫。
之前她只是扫了一眼衣衫的款式和针线活,觉得应该是上等货,如今拎起来她才发现这俩衣衫竟然是软罗烟,也不是说衣衫不好。
只是软罗烟如其名,薄如蝉翼,透如纱,做工极为考究仔细,价格也甚为昂贵,就连金城的大户人家都不一定有这个东西,柳中书说是专门找人给她做的,可能吗。
如今再结合张袖嘴里的话,应该是太子派来的媒人送来的。
而她看着这软烟罗,心中也有了主意,转而走到自己带来的行囊前,把之前裴云殇送她的衣衫拿了出来。
清晨。
石阶亭柳,花香鸟语。
一大早柳府的仆人就开始忙活,偌大的庭院柳府的管家更是紧张地来回指挥着,深怕一个闪失和疏忽,惹得不多时便会来的贵客不高兴。
柳觅穿着昨个柳中书给她的软罗烟衫坐在客堂的凳子上,高堂上坐着的是柳中书和罗氏,左手边坐的是柳晴,至于三姨娘张袖,则称病缺席。
南岳国民风开化,说媒期间女子若是愿意,也可入席,甚至女子还能主动向男子提亲。
这种习俗,好似先皇枫帝在位时候,一名只当了几年的女相国定下的,只为了少些女子嫁错人,蹉跎了终身,也因为这个相国,南岳国女子的地位也提升不少。
不一会儿,一直守在外面的小门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见家主,拱手道:“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罗氏一听,和柳中书对望一眼,面带喜色,二人急急跑出客堂迎接。
柳觅和柳晴则跟在最后面。
“恭迎太子殿下。”
正主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整个院子内的主仆全数福身问安。
陆昼站直身子先是抬手让众人起来,待所有人露出面容,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柳觅。
秋香色的衫子垂在她身上,她本就皮肤白皙,如今这般看,阳光洒在脸上,显得她面颊越发润透起来,就像是天阙上的玉兔。
一时间,陆昼喉结滚动,心口焦躁不安,竟然有立刻想和她耳语温存的冲动。
“来,进来!”陆昼拨开众人,一瘸一拐走到柳觅边上,也不管她是否应允,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屋内带。
“太子自重!”柳觅巧妙的躲开陆昼的钳制,语气带着些许的严肃。
陆昼脚步顿了一下,有些不满的扭头,却见柳觅垂首乖顺,以为她是羞涩了,连忙笑着道:“是本殿下唐突了。”
“柳姑娘,外面烈日,别晒伤了,快进来。”他往回走了两步,凑到柳觅边上低声诱哄。
柳觅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一幕让别人看,自是觉得太子欢喜柳觅的不得了,柳觅定然是娇羞的,妥妥的两情相悦。
可只有柳觅自己知道,她垂着头,只是为了翻白眼不被人发现。
客堂内,管家已经准备好了茶点。
陆昼坐在首席,之后众人按资排辈依次入座,柳觅坐在了最末席。
柳中书这辈子可能都没见过陆昼这样的皇亲国戚,一时间有些紧张,他搓着手,想让茶又觉得不妥,吞咽下好几口唾液,才说道:“太子殿下...”
陆昼已经扬手阻止了他往下说的话,之后睇了一眼站在旁侧的媒人。
媒人扬了下手中的帕子,笑了笑道:“柳大人昨个老奴已经代殿下来了趟柳府,也说了目的,不知柳大人意下如何?”
柳中书和罗氏对望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罗氏站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栩栩是妾身一直看护长大的,这终身大事妾身一直都把着,深怕她单纯被人骗了去,如今栩栩承蒙太子殿下之爱。
这光耀门楣之事,妾身和老爷自是愿意...”
“太子殿下要纳妾,迎侧室,皇后娘娘可知道?”
罗氏的话还未说完,一直坐在最角落沉默不语的柳觅突然站起身,问道。
媒人一怔,诧异的看着柳觅。
要知道太子纳妾室,是多少女子巴望不来的,她想了千百种对方可能要说的话,或羞涩或娇嗔,可这煞风景,砸场子的话,她是这么都没想到的。
柳觅目光死死看着那媒人,冷笑一声,道:“看来太子殿下今个是贸然来的,皇后娘娘还不知。”
陆昼也变了脸色,双眸